■欧阳军

　　来回迁徙的驯鹿

　　在北极，驯鹿的体重可达150多公斤，雄性稍小，为90公斤左右。驯鹿生有一对树枝状的犄角，展幅可达1.8米，且每年更换一次，旧的刚刚脱落，新的就开始生长出来。

　　驯鹿最惊人的举动是每年一次长达数百公里的大迁徙。但与旅鼠不同的是，驯鹿的迁徙不是集体自杀，而是充满着理性的长途旅行。春天一到，它们便离开自己越冬的亚北极地区的森林和草原，沿着几百万年不变的路线往北进发，雌鹿带头，雄鹿跟随其后，秩序井然，边走边吃，日夜兼程。脱下的绒毛掉在地上，正好成了迁徙路线的标志。当遇到狼群的惊扰或猎人的追赶时，它们会一阵猛跑，发出巨响，扬起满天的尘土。

　　幼小的驯鹿生长速度之快，是任何动物都无法比拟的，更是人类望尘莫及。母鹿在冬季受孕，在春季的迁徙途中产崽。幼崽产下两三天即可跟着母鹿一起赶路，一个星期之后，它们就能像父母一样跑得飞快，时速可达每小时48公里。

　　对爱斯基摩人来说，驯鹿是他们重要的生活来源。肉是上好的食品；皮可以缝制衣服，制作帐篷和皮筏子；骨头则可以做成刀子、挂钩、标枪尖和雪橇架等，还可以雕刻成工艺品。

　　匍匐生长的植物

　　北极圈以北的陆地上，基本上没有树木，只有草原，叫做苔原。冬天一片洁白，是冰雪的世界，没有什么生气。夏天一到，草绿花红，鸟飞鹿鸣，显出了无穷的生机和活力。若从飞机上看，有的地方阡陌连片，布局整齐，就像是良田千亩；有的地方圆丘高隆，起伏连绵，犹如山岭，但却并非岩石，而是透明的冰山；有的地方湖泊连片，河流纵横，像是人工建造的灌溉系统；还有的地方圆环成片，一个连着一个，排列规则，就像是天女抛撒下来的花环。这些奇特的自然景象是怎样形成的呢？那是因为这一带的底下是永久性的冻土带，只有地表每年夏天才能融化薄薄的一层，这样的一冻一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些鬼斧神工的造型和奇妙无比的图案。而且融化的雪水渗透不下去，就造成了千湖万河的流水系统。

　　苔原不单是苔藓的天下，而且长满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植物。这些植物既要对付寒冷多变的气候，又要适应非常短暂的生长期，因此施展出各自的绝招。

　　北极的苔藓共有500多种，在大大小小的土丘上和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到处可以见到它们的踪迹，绒布一样，一片一片。苔藓既不怕冷，也不怕干，只要有一片土壤，它们就能顽强地生存下去。

　　然而，在苔原上分布最广的植物并非苔藓，而是矮小纤细的韧草。它们大量生长在沼泽地区；并不开花结果，而是利用根茎往外扩展，盘根错节，在冻土之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草皮，踏上去松松软软，就像是走在地毯上似的。有些地方叶子葱绿，有些地方叶子绯红，编织出各种美丽的图案。

　　北极具有代表性的植物是石南科、杨柳科、莎科、禾木科、毛茛科、十字花科和蔷薇科，大多为多年生，主要靠根茎扩展的无性繁殖，因为生长期很短，来不及按部就班地完成发芽、开花、结果、成熟这样一个漫长的周期，只好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比如，蒲公英的花蕊来不及授精便可发育为成活的种子；北极棉花每一颗都顶着一个小小的绒球，像是撒落在苔原上的无数珍珠，它们就是用这些小球来保护种子，天气再冷也可以照常发育。

　　北极开花植物往往具有大型鲜艳的花朵，例如勿忘我、罂粟和蝇子草的花朵都是鲜艳欲滴。北极的多数植物都是常绿植物，例如小灌木和石南科的植物，还有喇叭花、岩高兰以及越桔、酸果蔓等，即使在冰雪之中，也能保持葱绿，这主要是为了节约时间，只要春天一到，立即就可以进行光合作用。

　　北极植物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矮小、匍匐、垫状生长，这不仅可以尽量多地吸收地面反射的热量，而且还可以有效地抵御寒风的侵袭。例如，在加拿大北部偶尔可以看到的黑鱼鳞松就是紧紧地贴在地面上，而在世界其他地区，这种松树都是挺拔、直立的雄伟乔木。由此可见，对于各类植物来说，北极严寒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制约因素。地衣在-20℃时仍能生长，苔藓在零下十几摄氏度时还在继续发育，甚至连一些显花植物，例如爬地杜鹃、冰川毛茛等植物，-5℃时也仍然在生长。而像北极辣根菜的花和嫩小的果实，冬天被冰结起来，进入休眠状态，春天一到则可继续发育。

　　当然，北极最重要的生物是人类。与南极不同的是，北极周边的陆地上，从北欧到西伯利亚，到北美洲的北极地区，生活着许多土著居民。而且，除了欧洲北极地区的拉普人具有白人的血统外，其他所有的北极土著居民都是黄种人。这些人长期生活在北极极端严酷的自然环境里，是人类中最顽强，最勇敢，最淳朴，最耐寒的民族或者群体。其中，最著名的是生活在北极地区的爱斯基摩人。他们有几千年几乎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北极无论是气候、环境、资源、军事、自然科学，还是社会人文科学诸多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昆虫的绝技

　　在北极地区，由于环境严酷，气候恶劣，昆虫的种类比较少，总共也不过几千种，主要有苍蝇、蚊子、螨、蠓、蜘蛛和蜈蚣等。其中，苍蝇和蚊子数量最多，约占北极昆虫总数的60%~70%。而在温带地区，这两种东西的数量却只占昆虫总量的10%~20%。奇怪的是，在北极可以看到广泛分布于热带的蝴蝶和蛾子，但有一些在温带繁衍得很广的昆虫世界，如蜻蜒、蚂蚱、蟋蟀等，在北极却了无踪影。还有，在世界其他地区几乎无处不在的蚂蚁，在北极却很少看到它们的踪迹。

　　昆虫怎样才能度过北极严酷的冬季呢？实际上，绝大多数昆虫一年中大约有9个月的时间身体都处在冷冻状态，它们存在于土壤、泥巴或沼泽里，和周围的物质冻在一起。但是，冰是一种晶体，如果昆虫的身体结晶的话，就有可能扭断脉管从而破坏其机体。为了防止这一点，北极的昆虫演化出一种绝技，即自动地将其细胞中的水分减少到最低限度，从而有效地避免结晶。

　　最不怕冷的冰虫

　　1887年，美国西雅图著名摄影家柯蒂斯首次发现了冰虫，为它取名“雪鳗”。但很少有人关注。近年来全球变暖使极地动物濒临灭绝，冰虫才慢慢进入研究者的视线。

　　极地冰虫是少数活跃在极地低温下的生物之一。它们被生物学家称为最大的无脊椎动物，冰封大地中最活跃的生物。极地冰虫生活在终年积雪的冰川地带。在美国阿拉斯加、英国哥伦比亚和俄勒冈州靠近极地的冰川区都可以发现它们身影。它们个头非常小，在雪地里就像一丝细细的小黑线。它们可能是世界上最不怕冷的动物。在冰川地区刺骨的寒温下，其他动物几乎被冻成冰棒，甚至连细胞都冻得“咯咯”作响。然而这种低温对于极地冰虫来说却是最舒适的生活环境。科学家发现，冰虫的细胞膜和细胞酶在低温下正常新陈代谢，细胞膜保持固有的弹性。冰虫不仅抗冻还耐饿。科学家曾把几只冰虫放在冰箱里研究。两年过去了，不吃不喝的冰虫在冷藏室里依然顽强地生存着。

　　但冰虫也有致命的缺点——怕热。冰虫抵御高温的能力异常脆弱，只要温度高于4℃，冰虫细胞膜就融化，细胞内的酶也化成一堆干草模样的黏稠物。

　　围绕冰虫的众多难解之谜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冰虫可以在固体冰块中自由穿行。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破冰而出的。有的科学家说，冰虫可能顺着冰中的缝隙钻出冰面；还有的人猜测冰虫有破冰术。多名生物学家猜想，冰虫体内可能含有化冰物质。每当它们穿冰而行时，体内细胞释放出能量，把周围的冰块融化，形成一条通道，就像是“滚烫的刀子切化了黄油”。

　　冰虫的生活方式也充满奥秘。它们总是生活在终年积雪的冰川地带，行踪隐秘。一到夏天，大规模的冰虫就破冰而出，出来搜寻食物。据寻找冰虫的研究者说，稍不留神就可能踩死上万只缠绕在一起的冰虫。

　　冰虫日落而出，日出而息。夏天太阳升起之前，冰虫纷纷躲回冰层。太阳落山后冰虫从洞穴中出来，搜寻海藻、花粉和其他可以消化的残渣作食物。所以它们的学名叫“solifugus”，即躲避太阳。到了冬天，冰虫聚集地大都大雪封山，没有海藻或者其他食物，它们就躲在地下。但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冰虫如何过冬。一到冬天冰虫似乎绝迹。科学家怀疑它们躲在雪地冬眠。不过最近研究者发现如果挖的足够深，在冬天也可能看见冰虫。美国两名生物学家曾多次到终年积雪的雷尼克山中挖冰虫。他们至今找到的冰虫都藏身在3米以下的地洞中。

　　狡猾的狐狸

　　狐狸是北极草原上真正的主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除了人类之外，没有什么天敌。在皮毛商人到达北极之前，狐狸生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虽然无力向驯鹿那样的大型食草动物进攻，但捕捉小鸟、拣食鸟蛋、追逐兔子、在海边上捞取软体动物，都是它们的拿手好戏。

　　秋天，它们也会换换口味，到草丛中寻找一点浆果吃，以补充一下身体所必需的维生素。但是，狐狸最主要的食物还是旅鼠。它们像猫一样地敏捷轻巧，机动灵活，往往能纵身跳起，准确地扑过去，将逃跑中的旅鼠按在地上，一口吞下。

　　在旅鼠稀少的冬天，它们的日子就会特别难过。但狐狸忍饥挨饿的能力很强，它们可以连续几天甚至几个星期不吃东西而不至于饿死。

　　狐狸也是母性当家，雄性狐狸在外面到处游荡。早春季节，雄狐不断地到雌狐家里去造访，四五月份，幼狐就开始出世了。食物丰富的年景，一窝甚至能生下十几个幼崽。而当旅鼠很少的时候，它们往往会连续一年或者几年不生育。当狐狸多到一定程度、威胁到生态平衡时，就会得一种奇怪的病，叫“狂舞病”，得病的狐狸会拼命地跳舞，直到累死为止，以此来减少它们的数量。

　　若按毛色来分，北极狐狸有两个品种。一种是变色狐。夏天，这种狐狸背部为黄灰色，而脸部和腹部则为灰白色。一到冬天，全身变成洁白，这不仅便于在雪地上的伪装，而且也起到了很好的保暖作用。另一种则是蓝狐，这种狐狸一年到头全身都呈蓝灰色。按理说，无论是在冬天还是夏天，这种颜色对于伪装似乎都很不利，但这种狐狸主要是在海边活动，因此，蓝色的海水也可抵消一部分不利因素。实际上，这两种狐狸并没有严格的种族界限，而是混居，相互通婚，母狐对雄狐的颜色并不挑剔，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