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工人日报 数字报纸


00004版:工报视野·广告

他们,是生命的接力者

  (上接第1版)

  而这样的“失败”,每一名器官捐献协调员曾经碰到无数次,他们遭遇的质疑和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汪敏说,很多次,当她急匆匆赶到家属面前时,家属却抱歉地告诉她:“对不起,我们现在不考虑器官捐献!”更有甚者,她还未开口,家属已经大吼着让她“滚”,她虽然感觉委屈,但非常理解家属的心情。

  按照相关规定,器官捐献,必须经过父母、配偶、成年子女等所有直系亲属的签字同意。很多时候,直系亲属因承受不住来自亲戚朋友的压力,最终未能在文件上签下“同意”二字。章娉认为,让遗体保持完好的传统观念,仍是器官捐献面临的最大阻力,而另一个阻力来自某些社会舆论。“相当一部分器官捐献者的家属,他们同意捐献,却无论如何不愿意接受媒体采访,他们担心自己的善行被世人误解。”章娉说。

  不过,令协调员们欣慰的是,这几年,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转变观念。

  去年12月,宁波象山林女士和一对女儿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帮助脑梗后去世的丈夫捐献一肝两肾。可是,林女士一家的决定遭到了家族部分成员的反对。启动捐献那天,家族多名成员来到医院,阻挠器官捐献。林女士和女儿用大义说服了这些亲戚,最终,亲戚决定尊重林女士一家人的决定,并希望把这份生命的厚礼送给有需要的人。

  2011年,宁波市实现器官捐献1例,2012年16例、2013年11例、2014年25例、2015年30例……捐献者中,年龄最小的出生才29天,最大的66岁,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送出了最宝贵的礼物。

  24小时待命,说走就走

  器官捐献协调员是一份极其辛苦的职业。一是身心疲惫,他们要经常面对生离死别,面对捐献家庭的悲伤、痛苦和无助,并且要尽可能地为家属提供帮助,时间一长,心理压力会很大。二是经常要出差,他们经常日夜兼程赶赴全国各地,为的就是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到患者家属的签字。

  2018年4月,宁波鄞州区第二医院收治了一名突发性脑出血患者。经沟通,患者的哥哥同意在弟弟走后帮其捐献器官,可是按照器官捐献相关规定,必须取得患者父母、子女的同意。患者的亲人都在遥远的黑龙江省西北部,对该院的器官捐献协调员来说,又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程。那天,李翊儿和另一名同事匆匆出发,先乘飞机到哈尔滨,再转乘火车到齐齐哈尔,下火车时已是晚上9时多,可离目的地还有2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只得在齐齐哈尔住宿一晚。次日凌晨5时,两人搭上一辆出租车便急急赶往患者老家。所幸患者父母、女儿都很通情达理,签下了同意书。两人再次匆匆踏上回程,汽车、火车、飞机,一路狂奔,这天晚上11时多,两人终于精疲力竭地赶回医院,这例器官捐献才能正式启动。

  “手机24小时保持畅通,随时待命,说走就走。”这是器官捐献协调员的日常。有一次,汪敏好不容易有机会带着儿子去丽水参加工会疗养,可第二天一早,正当母子俩准备跟着大部队去游山玩水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有患者要捐献器官,急等她回去办理相关手续。“好,我马上返回!”没有二话,汪敏又收拾起行李,带上不情愿的儿子踏上了返程路。从此以后,汪敏再没有出过远门,因为捐献随时可能发生。

  “选择这一职业,后悔吗?”“不后悔!”章娉告诉笔者,在鄞州区第二医院,目前有近500名肾衰竭患者在苦苦等待着肾源,而该院每年可以成功实施肾移植的患者仅50名左右,原因正是肾源的匮乏。章娉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帮助那些正在苦苦等待的患者。

  让章娉感到温暖的是,她的工作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女儿为她感到骄傲,有一次在学校演讲时说:“我妈妈是器官捐献协调员,她的每一次成功,都会有人得救……”


浙江工人日报 工报视野·广告 00004 他们,是生命的接力者 2020-07-17 2 2020年07月17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