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涛

　　一个周末，受邀去朋友的工作室喝茶，从他的大板桌上发现了一把塑料算盘。那可是多年未见的稀罕物件了，手指头上熟悉的机械记忆，立马不假思索地涌现出来，于是想也不想地就上手噼里啪啦地拨弄起珠子来。

　　我一边用食指、大拇指和中指拨着算珠，一边还朗朗上口地念着珠算口诀。朋友一看，愣住了：“你居然也会珠算？”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呢，当然是很得意地继续着自己的珠算表演。

　　说起珠算，确实还是当年打下的“童子功”基础。应该是小学三年级吧，数学课上开始教珠算了。依稀记得，我的那把小算盘还是爸爸特意跑去从镇上的文具店买来的。朱红色的塑料框架，黑色的算珠整齐排列着，格外好看。妈妈还用棉绳系住了算盘的两端，做了一个背带。我每天都是左边挎着帆布书包，右边斜挎着小算盘，屁颠屁颠往学校跑去，算珠上下跳动，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

　　数学老师教得很严格。首先是要求背诵加法口诀。反正那时候啥都不懂，老师说要背出来，背不出中午不许回家吃午饭。那时候的记忆力是超群的，为了能按时回家吃午饭，立马就能够把加法口诀背诵得滚瓜烂熟。

　　口诀背诵之后，接下来就是操作了。老师说，算盘下方的五颗珠子，要用右手的大拇指往上拨，要用食指往下拨；算盘上方的两颗珠子，要用食指往下拨，中指往上拨；遇到同时需要拨上下的珠子时，则需要食指和中指同时操作，退回上下的珠子到原位后，用大拇指进位往上拨下方的珠子。这听上去是不是感觉到很绕口！可想而知，当时我们的小手在算盘上，是怎样无助的样子了。没办法，这只能练习，无休止地练习。

　　那时候的练习也是很刻苦的。往往是在下午放学写完作业后，自顾自地趴在家中的高凳子上，一边背诵口诀，一边拨弄算珠，一练就练习到天快黑。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勉勉强强地能够跟上老师的节奏，做一些简单的加法了。慢慢地，总算能灵活自如地拨弄珠子了，小算珠拨起来，也是铿锵有声了。再后来，老师开始教我们从1加到36，并要求反复练习，说是以后会有珠算比赛，成绩优秀者会有奖励。

　　老师的这个饼，画得相当成功，我也是每天都想着找时间去练习。有算盘在手的时候，上下翻飞地拨着算珠；没有算盘在身边的时候，居然能够模拟到“心中有算盘”，闭着眼睛都能够知道拨了哪些珠子。于是乎，手指的机械记忆也就形成了。以致于若干年后的现在，一看到算盘，就能朗朗上口地背着口诀，拨出算珠，感受到一份学习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