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林

　　农历壬寅年正月初一下午，我携丁哥出门遛弯，来到杭城艮山公园户外游泳场。“杭州三潭晨泳队向全国泳友拜年”“天下泳友一家亲，一起向未来”等大红横幅引人注目，一群冬泳爱好者在碧波中畅游，其中还有两名小学生，引得丁哥也跃跃欲试。

　　我自然不敢让丁哥下水，让他先看挂在柳树上的气象预报板：大年初一，杭州多云转阴，气温3.8℃、水温7.6℃……

　　丁哥指着一位刚从水里上岸，正在擦拭身体的老大爷问我：“您说水凉，老爷爷身上怎么还冒热气？”老爷爷笑了：“小朋友，正因为水凉，才带走我身上这么多热气。”老爷爷姓蔡，过年后已76岁，已经坚持冬泳近40年。他告诉丁哥，冬泳要循序渐进，从秋天水温开始变冷时每天坚持游泳，才能适应逐渐降低的水温。

　　一位正准备下水的大伯对丁哥说：“冬泳不是谁想游就能游的，要尊重科学和遵守纪律，最重要的是必须到安全水域里冬泳，不能随意胡来。”三年前，有关部门疏浚修整了艮山电厂拆迁后废弃的降温池，设置了全市第一处由游泳协会指导的户外游泳场，冬泳爱好者们终于有了一处安全的游泳场所。

　　不仅在杭州，我在各地的朋友中也有不少人喜欢冬泳。其中南京老友向隆鸣更是了不得：他2014年到南极，当时因身体不适未能畅游大西洋，留下遗憾；半年后他乘坐俄罗斯核动力破冰船“50年胜利号”，抵达北纬90°的北极点，实现了在零下1.5℃、水深1300米的北冰洋畅游的愿望。

　　我对丁哥说，南方的冬泳比起冰天雪地的北方来，只能算是初级阶段。丁哥不相信：冰天雪地也有人冬泳？我打开手机，让他看几年前我在北国冰城哈尔滨拍摄的冬泳照片，向他讲述冰城冬泳者们的勇敢故事。

　　那年我出差哈尔滨，住在松花江畔的铁路江上俱乐部，出门不远就有一处冬泳场，经常有该市游泳协会组织的冬泳表演。冬天的哈尔滨气温经常在零下30℃上下，此时的松花江早被冻得铁实，冰层至少有1米厚，这个长25米、宽13米的游泳池是怎么建成的？游泳池工作人员说，早在封冻初期，他们就在江上建了个游泳池雏形。泳池建成后，派专人昼夜看管，每隔二三小时就把刚结成的薄冰打碎、捞走……如果疏于打理，泳池就会被冻严实了。

　　参加冬泳的既有20多岁的小伙大姑娘，也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无论年龄大小，队员们的精气神都很足。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走进搭建在冰层上的小木屋，几分钟后换上泳衣出来了。队员们迎着凛冽的寒风，踏着冰封的江面，登上冰筑的跳台，跃入接近0℃水温的泳池中戏水扬波、挥臂奋游，看得旁观者浑身发抖、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