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融入城市的“外乡打工者”
记者吴晓静报道 记者日前在走基层时了解到,当前的农民工群体中,“新生代农民工”占据的比例越来越大。与人们印象中“大包小包、乡音浓重”的第一代农民工相比,80后、90后的“新生代农民工”大多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受过一定的教育,基本没有务农经验,怀揣着梦想在城市打拼。有着明显时代特征的他们,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城市生活和工作?
“在城里工作比当农民好”
杭州萧山新塘街道是远近闻名的羽绒之乡,辖区内有大量的羽绒企业、服装企业和纺织企业,更有十几万的外来务工人员集聚在这里。记者在新塘街道采访时,恰逢街道总工会举办今年的缝纫工技能比赛,从几十家企业中选拔出的技能好手汇聚一堂。
记者在比赛前拿到了参赛者名单,在这份40人的参赛名单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1980年之后出生的“新生代农民工”,其中更不乏一些90后。在文化程度方面,初中学历占了绝大多数,少部分人有高中学历。但在技术等级方面,所有人都填写的是“无”。
虽然,他们的身份依然无法摆脱“农民工”这个词,但与第一代农民工当年进城时的感受已然不同。“在城里工作肯定比当农民好”、“我读完书就出来了,我们村年轻人都不待在家里”、“做缝纫也是计件的,一个月工资拿到手大概5000元左右,不加班的话少一点,大部分人都会加班”、“休息的时候会上上网,偶尔逛逛街”……从这些采访片段不难看出,他们不再像上一辈老老实实地待在最脏、最累的岗位,而是追求更好的环境、更体面的工作,会争取权益和机会,对物质和精神的享受也有着更高的要求。
夫妻一同打工却分隔两地
今年28岁的贺天群来自安徽,在萧山一家家纺公司已经做了9年的缝纫工,她和老公当初一同来到浙江打工,把孩子留在老家交给老人照看。尽管是一同外出,但夫妻俩这些年一直过着分隔两地的生活。贺天群在萧山打工,她的老公则在温州打工。
问及为何夫妻俩不在同一个地方打工,她说,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可以长期干的工作不容易。“我们会干的活儿不一样,我做缝纫在萧山这边比较好,他干的活在温州那边比较好。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也没有想过换。”
据了解,像贺天群这样分隔在两地或者在同地分居务工的夫妻在“新生代农民工”中并不算少数。国家统计局曾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现状进行专项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在已婚的“新生代农民工”中,59.4%的“新生代农民工”是夫妻一起外出的。在有子女的“新生代农民工”中,62.9%的“新生代农民工”将子女留在老家。夫妻一起外出务工的“新生代农民工”,虽然在一地务工,但是由于租不起房子,很多夫妇仍然是各自住在集体宿舍。
介于农民和市民间的尴尬身份
比赛前,记者问大家,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是今天的冠军?一个小姑娘举起手来,大声地说,“我们都有可能是冠军!”随即,引来了全场热烈的鼓掌。希望凭借技术获得认同,体现自身价值,是这些“新生代农民工”眼神中传递出的期盼。
同时,他们又缺乏自信,缺乏对自己身份的自信。几乎每一个接受采访的人,在面对认为自己是“农民”还是“市民”的选择时,都显得犹豫,大部分人选择了另外一个词——打工者,“我们就是打工的吧,我也没怎么种过地,也不是本地人,都不算吧。”
这些从校门走出,就跨进厂门的“新生代农民工”,从学生身份直接转换到工人,对于个人角色的认同更多的是职业身份而非户籍身份。国务院曾在2010年发布的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 进一步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的若干意见》中,要求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让“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如何消除身份认同上的尴尬,增加“新生代农民工”的幸福感,依然是当前亟须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