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王海霞　实习生蔡甜甜报道　“长大了，我要当警察，这样爸爸妈妈卖西瓜就没有人赶我们走了！”在杭城街头，偶遇一对跟着父母卖西瓜的小兄弟，他们的小小心愿充满了童真，却令人心酸不已。

　　跟着爸妈卖西瓜

　　“西瓜便宜卖，一块五一斤……”7月13日晚上9点，台风过后的杭城空气里满是燥热。一辆装着半车西瓜的老旧拖拉机停在西湖区教工路和文二路路口，车上电喇叭声嘶力竭地叫卖着。

　　小贩玉梅用略显疲惫的声音不时地询问路人：“西瓜要不要？西瓜便宜卖。”她身后，两个儿子安静地坐在西瓜堆边上，稚嫩的小脸上半是疲倦半是无聊。

　　买瓜的路人不多。玉梅向记者抱怨生意难做。“装西瓜的拖拉机是租来的，每天的租车钱、油钱算起来有点吓人，如果这些西瓜卖不掉我们就要亏本了。”

　　他们是江西人，妈妈玉梅是一家小饭馆的后厨帮工，爸爸在建筑工地打零工，哥哥小伟9岁，弟弟小君7岁。放暑假了，小兄弟俩赶来杭州和爸爸妈妈团聚。几平方米的小出租房住不下4个人，只好把隔壁的一间也租了下来。增加了租房和生活开销，玉梅夫妇盘算着卖西瓜赚钱补贴家用。“我们住在老余杭，那里种西瓜的人多，批发几毛钱一斤，我们就想批发一点拉到市区卖，可以卖一块多一斤。”

　　夫妻俩做起西瓜生意后，兄弟俩每天晚上跟着爸妈出来卖西瓜，租房周围的小伙伴们便给他们起了绰号：西瓜兄弟。

　　杭州没有乡下好玩

　　“卖西瓜好玩吗？”记者问。

　　“还行吧，和弟弟、妈妈、爸爸在一起。”哥哥低着头转着手里的玻璃弹珠。

　　“回家捉知了才好玩。”弟弟反驳道。

　　哥哥气恼地瞪了弟弟一眼，小君低下头显得有点委屈。妈妈玉梅看到这一幕沉默了，只是摸了摸俩孩子的头。“说起来，自从孩子来了，我们就没好好相处过一天。”玉梅很内疚，白天大人上班了，西瓜兄弟只能待在出租房里，晚上一家人一起卖西瓜，想陪兄弟俩吃一顿城里的洋快餐，在公园里散散步似乎都没有时间。

　　有人来买瓜了。三个大妈几乎将一车瓜挑了个遍，一会嫌弃这瓜敲起来不清脆，一会又担心买回去瓜不甜，最后三个人只买了一个西瓜。之后又来了几个买瓜的顾客，几乎都挺挑剔。玉梅说，一个西瓜十几斤，搬来搬去手酸。

　　人流小高峰过后，哥哥递给妈妈一块毛巾擦擦脸，弟弟把自己坐的小板凳让给妈妈坐。妈妈则拿起旁边的扇子，给兄弟俩赶蚊子，仔细看看，大家小腿上都是一个个的蚊子包。妈妈玉梅很心疼，一边赶蚊子，一边叮嘱他们不要去抓腿上的包。

　　这段时间杭州雨水多，西瓜也没有往年好，一车西瓜卖了4天了都没卖完。“真怕砸在手里啊。”歇了不到两分钟，玉梅又站起来吆喝了：“西瓜便宜卖，西瓜便宜卖。”沙哑的嗓音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显得格外不清晰。

　　我想当警察

　　这是西瓜兄弟第一次来杭州。城市很大，但属于他们的空间却那么小，只有出租屋和停在街头的拖拉机车斗。

　　弟弟说杭州不好玩：“没有人和我跟哥哥玩，还是家里好玩，可以抓知了、抓青蛙。”

　　“我们去钓鱼，鲫鱼、黄鳝，这么大一条。”说起老家的趣事，兄弟俩嘻嘻笑起来，两只手比划着，好像那鱼就在眼前。

　　“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长大了，我要当警察！”弟弟的回答铿锵有力，哥哥轻声应和。

　　“为什么呢？要抓坏人吗？”

　　“不是，这样爸爸妈妈卖西瓜，就没人赶我们走了。爸爸也可以不用一直坐驾驶室了。”记者这才注意到，原来爸爸大力一直坐在驾驶室里面，是为了一看到执法人员，就可以赶紧开车走，不然不但半车西瓜，连租来的拖拉机都要被扣下。

　　惊讶于7岁孩子的纯真和孝心，也心疼他的早熟。或许与执法人员“躲猫猫”一直困扰着这个小小人儿。

　　晚上10点半，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车上还有23个西瓜没卖掉。玉梅打算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希望不要再下雨了，天热西瓜才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