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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1版:一版要闻

逢冬至,悲情怀,病岁残年愁相捱

——倾听一位“失独职工”的不幸与追求

院子里,老赵与狗狗“雷欧”嬉戏玩闹。

  见习记者张泽媛报道 在很多父母的眼里,孩子一直是家庭生活的全部希望,如果一场变故,使希望骤然化为乌有,会是怎样一种打击?他们的晚年生活又该如何安放?

  幸福的人生大体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近日,记者走进“失独职工”老赵家,倾听他的故事。

  杭州下城区杭氧社区,记者照着地址找到老赵的“藏身之所”。

  此刻的他坐在电动轮椅上,一双手举在半空挥舞着。围墙中,他张望着,像一个父亲,企盼着回家的孩子。

  老赵,一位60岁的退休职工,离婚、丧子、成为渐冻人……他的人生,充满了别人难以承受的变数。

  爷俩相依为命

  老赵原是杭州牙膏厂的职工,1987年,随着儿子康康(小名)的出生,他的家庭变得完整。1995年,老赵离婚。从此,父子俩相依为命。

  谈起儿子在世的时光,老赵紧锁的眉头有了片刻的松弛。像从现实中彻底抽离,他看上去不再那么悲痛欲绝。

  “康康喜欢赖床,我就成了他的闹钟,早上7点,必定准时把他从床上‘挖’起来,打发他去买早餐。日复一日的普通生活,现在想想都觉得幸福。” 老赵笑着娓娓道来。

  “康康去世前两年,我的渐冻症越来越严重,爬楼梯都困难。他就每天背我上下楼。我的个头顶两个康康,但他哪怕满头大汗也不吭声。即使在叛逆期,他贪玩,他都要先回家把我背上楼再出去。一年365天,天天如此。”老赵自豪的脸上转瞬掠过一丝黯然:“可是,以后的每一天他都要缺席,我吃饭他不能陪伴,我生病他不能看望,就连我死了他都不能来献花。”

  红烧鸡翅、煎鱼、猪脚……这些都是康康爱吃的菜,老赵都记得。只是除了康康祭日,他再没有做过。

  “只是喉咙痛,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2004年8月31日,是他去校注册报到的日子。”老赵点燃一根烟,回忆起康康出事的那一天。

  “小子要上高二了,当天早上他老早就起床,出门买了早餐回来。我还挺欣慰的,觉得这小子长大了。”

  “没想到他喉咙痛,原来要吃8个煎包的他,这次只吃了4个。”老赵说:“我也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发炎,过几天就会好的。”

  “下午5点多,康康去省人民医院检查,等候过程中,人就休克了。当时他用全部力气挤出来四个字‘有没有笔’。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要写下的是什么。”

  “康康昏迷的那些天,我试图去叫醒他。爷俩的故事、心中的不舍,讲了一遍又一遍,周围的人都哭得厉害,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赵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康康的故事,手中的烟灭了又点……

  “他是9月11日上午6点走的,会厌炎。我觉得天塌了。”

  “如果康康在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 老赵拿起手中的烟,猛地抽了一口,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很多人觉得祥林嫂傻,但是我理解她。”

  逢冬至 悲情怀

  为了摆脱丧子阴影,老赵甚至卖掉房子迁居到杭氧社区,儿子的遗物,他一样都没留。

  因为压抑过度,老赵的渐冻症愈加严重,连站立都成了奢侈之事。

  (下转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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