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酷暑寒冬 遭人白眼石块
三位老伙计和他们陪伴的6公里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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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沈和老李在清理河岸边的杂草。胡翀 摄 |
开栏语
劳动最伟大 劳动最美丽!
去年高温季节,本报曾推出系列典型报道《工报记者走基层——体验高温岗位》,连续刊发十余篇来自基层一线的报道。我们的记者走近在高温下辛勤劳作的煎药工、喊潮员、核电工地的建设者、西湖船娘、杭州地铁工地建设者、送水工、飞机维修员、铁路焊轨工、拖轮船员、环境监测人员等十余个工种的普通劳动者,以亲身的体验,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在高温下忘我工作、积极奉献的劳动者群像:他们尽管默默无闻,但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他们让人肃然起敬:他们用艰辛和坚守,展现着职业光辉,保障了社会正常运转。
这组典型报道推出后,在广大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有关专家认为,“这一组记者体验高温岗位的报道,形象地歌颂了劳动最光荣,劳动最伟大,进一步拉近了记者与劳动者的距离,对记者也是一种教育。”
“要转作风改文风,俯下身、沉下心,察实情、说实话、动真情,努力推出有思想、有温度、有品质的作品。”今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主持召开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时发表的重要讲话,一直引领着本报采编人员不断深化“走转改”。于是,又有了今年的这组“走基层”系列报道。
酷暑高温,哪怕挥汗如雨,也要坚守岗位,毫不退缩;环境艰苦,哪怕辛苦劳作,也要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这些可敬可亲的普通劳动者,深深感动了我们的记者。这些在高温下坚守工作岗位的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阐释了纯真的职业精神。“爱岗敬业”“干一行爱一行”,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完美诠释。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他们虽然名不见经传,却在本职岗位上发出了光和热,充分发挥着工人阶级主力军作用。报道他们、讴歌他们,永远是本报义不容辞的职责!
编者
见习记者胡翀报道 7月19日,对于老沈、老董和老李来说是最后一个幸运日子,因为从手机的天气预报来看,接下来的日子,气温就将迈上35摄氏度。下午1点半,三个年龄加起来超过180岁的老伙计,穿戴好长袖、草帽,加满茶水“下河”了,等待他们的是6公里长的河道以及河面上的各种垃圾。
老沈,大名沈丙沿,今年67岁,老董名叫董关甫,今年62岁,老李叫李志良,年纪最轻,今年58岁。老哥仨都是杭州市萧山区城郊的农民,受雇于萧山区城市河道管理处外包的河道保洁公司,干的就是河道保洁的活儿。老董掌舵,老沈和老李负责打捞垃圾,在一起合作已经六七年了,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凑拢班子,就是凑到一起性格还合得来,干活配合也还默契。”
“哪怕是下雨,我们都会出汗”
说话间,垃圾船已开出码头,马达声中,老沈、老李已抄起四五米长、胳膊粗细的抄斗立在了船头。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从萧山城区的道源桥开始到国际大酒店这段6公里长的河道的河面卫生。从水草到塑料瓶罐,从各种残破家具到死猫死狗,在路上根本想象不到也看不到的垃圾,在河里时不时就会出现。
一抄、一起、一转、一抛,简简单单四个动作,长长的抄斗在两位老师傅手中游走顺畅。于是记者也试着拿起一个抄斗,协助他们完成作业。然而抄斗本身重10斤左右,下水兜住垃圾出水时又遇到阻力,分量起码重了两三倍,再加上光滑的手柄,以及晃动的船身,整个抄捞过程,使的完全是虚力,整个人就像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因为没有老茧,手掌死命握住手柄的部分被磨得通红,而只抄了两斗,整个手臂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汗珠也抑制不住地从每一个毛孔中钻了出来。
几位老师傅笑着说,“我们的汗根本就不用靠太阳晒出来,哪怕是下雨,我们都会出汗。这个就叫做生活,生活就没有轻松的。”
开船的董师傅说:“我们早上7点到10点半,已经来回捞了一遍,现在垃圾还算少。你第一次做肯定吃不消,我干了7年了,现在有时候晚上睡觉,开船的这条手臂都是麻的,做梦都会梦到手被马达震到弹开,把老太婆吓一跳。”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对于三位老师傅负责保洁的这段河道,他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说是城市河道,其实还连通钱塘江以及绍兴地区。三位老师傅从小就在河边长大,看着河道一点点变迁,从当初的清澈干净到后来被污染,再到现在治理初具成效。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这段河道行船保洁,哪块区域水下有木桩暗石,谁家门口的河埠头垃圾最多,哪一片鱼最好钓,心里都十分清楚,那份爱,根植于心底。
然而这些年,为了河道保洁,他们清理过水下的虾笼、岸边的茭白,周边居民不理解,站在河岸上咒骂他们;为了打捞桥墩附近的垃圾,影响了桥上钓鱼人的咬钩时机,被人投过石块。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坚持在河道内,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会用手中的抄斗将垃圾捞走。3个小时的劳动,在上午已经清过一遍的河道内又捞出满满一船,差不多600~700公斤的垃圾。
工资不高,强度很大,为什么那么拼?
让人好奇的是,三位老师傅中,已有两位可以领退休工资了,对于这份劳动强度如此之大的工作,吸引他们的动力难道是丰厚的回报?
“我有两个儿子,给我生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董师傅自豪地告诉记者,“房子刚造好,自己住两层,对外租两层。”
“我们今年已经拿到新房的钥匙了,4套,现在先装修一套自己住。”沈师傅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的李师傅,“他也还有两年,就能拿退休工资了。”
这样的身家足以让人羡慕,然而,这份河道保洁的工作,给他们带来的收入,每月也就2000元多一点,却还要忍受酷暑寒冬以及旁人的不理解。
62岁的老董说,多一份钱,可以减轻孩子的负担,自己用着也舒坦;老沈说,不为别的,一来家里闲不住,也没地种了,二来趁着身体还干得动,锻炼锻炼,也让孩子知道,江南水乡就应该是水清岸绿的样子;腼腆的老李,只是呵呵地笑着,抽着手里已近见底的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