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红枫

　　儿子在我前面骑着车，距离舟山中学的考点还有很长一段路。看着儿子的背影，已经是一个非常俊朗的小伙子了。寒窗苦读12年，儿子终于也走到了千军万马的高考大军中。

　　时间过得真快呢，一晃，儿子居然已经是18岁的小伙子了。人生真如一本书，让我越来越理解台湾诗人余光中《小木屐》里所写的那一种心境：女儿的高跟鞋/一串清脆的音韵/向门外的男伴/敲叩而去的身影/就想起从前/两根小辫子翘着/一双小木屐/拖着不成调的腔调/向我张开双臂/孤注一掷地投奔而来。

　　儿子刚进托儿所那会儿，认生，每天哭得鼻青脸肿的，每次下班去接儿子时，总是会看见儿子双手紧紧抓住托儿所的窗棂，泪眼婆娑地等待着我的出现。我一进教室门，他就光着脚飞扑进我的怀里，抓住我的衣角，把头埋起来，任凭我怎样劝哄，只是哭。

　　在托儿所的那几年，儿子经常生病，感冒、咳嗽，甚至发烧，而且往往是在深夜的时候。于是赶紧抱他到医院，挂号、就诊、配药、挂针忙得不亦乐乎。回到家，常常是大半夜过去了。当儿子的体温逐渐地恢复正常，嘟着粉嫩的小嘴甜甜地睡着的时候，我突然会有想幸福地痛哭一场的冲动。

　　小时候，儿子总是喜欢让我在睡觉前给他讲故事，可是讲多了，我也黔驴技穷，再没什么故事可讲。于是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堆故事磁带：有黑猫警长，有猫和老鼠，有小蝌蚪找妈妈，当然还有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等等。记得有一个故事，讲一个小懒猪不洗澡，臭脚丫子要被腌上三个月才能除去臭味时，听得儿子“咯咯”地笑起来，还故意把脚丫子从被窝里伸出来，直翘到我的鼻子底下，还不许我逃开。

　　到了孩子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调皮的年龄，每当我下班回到家门口，才掏钥匙，就听到孩子“踢踢踏踏”地朝门口奔跑而来的声音。我小心地推开门去，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爸爸下班回来喽！

　　男孩子总有调皮淘气的时候，有时候惹我生气了，脸红脖子粗地训一顿，或干脆打两下屁股。孩子皮肉嫩，没两下就肿起一片红红的手印，于是乎，就像屠户老丈打了范进，手也颤了，心也痛了。

　　其实不管我软也好，凶也罢，孩子一天天变得懂事。有一次，我站在凳子上换灯泡，他竟也严肃着脸对我说：“爸爸小心点！当心摔倒。”如果有时下了雨，他妈妈去上早班，他会趴在床上提醒说：“妈妈，伞带去。”

　　上学后，儿子学习越来越辛苦，有时候还要承受责骂。但是儿子个性温和，绝少有当面反抗。每当我想到孩子挨训时的神情和挨打时的恐惧，我就深怀内疚，反省自己的言行对儿子的伤害，也觉悟到每一个孩子其实都在努力探索和走向正确和成熟的道路，而错误是孩子成长必不可少的基石。

　　成长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我的孩子，前面的路上有风也有雨，父亲期待你稚嫩的双臂早日坚强起来，如樯桅一般，扯起属于自己的生活风帆，不管你将来在哪里，爸爸总会永远地支持着你勇敢地向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