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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人间/写实

高尚的掉队者

  ◎刘江龙

  掉队者一直被认为是可耻的、无能的,因为掉队就需要别人的帮助,甚至会影响到整个队伍的前进。然而,今年秋季,当我参加了一次徒步登山运动之后,我才知自己大错而特错了,我才知道掉队者不仅不是无能的、可耻的,相反,他们可能是最无私的,最富有奉献精神,甚至是最高尚的。

  那一天,经过网络相约,我们8名徒步爱好者,决定徒步去内蒙古赤峰锦山境内的印山,去攀登著名的马鬃砬子。印山位于赤峰最著名的景点王爷府后4.5公里处,其中马鬃砬子海拔1518米,景象极为壮观,可俯瞰锡伯河及锦山全貌。

  徒步来到山下时,有老乡告诉我们,穿过半山腰的那片松树林,即可顺利到达马鬃砬子,然而,就在穿越那片松树林的时候,我们却意外地发现了大量的野生蘑菇,有油蘑、有草蘑,还有肉蘑,有红蘑、有灰蘑,也有白蘑。自小在钢筋、水泥构成的城堡中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多蘑菇?经不起诱惑,队员们开始捡拾。只片刻钟,便收获满满。这时,有两名女队员提出,她们已经体力超支,不想继续攀登了,愿留在此地等候大家。于是,大家将拾到的蘑菇留下,与她们二人惜别后继续攀登。

  继续攀登的时候,山上已经没有路。一个网名叫“刚刚”的队员自告奋勇负责开路。刚刚四十多岁,正当年。他不仅负责开路,而且照前顾后,很是忙碌。历经三个小时的攀爬,我们终于来到了马鬃之下。还有150米的距离,即将登顶,只是山势更为险峻,更为难爬,山顶间,一条爬山小路隐约可见。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此时,负责开路的“刚刚”却说他实在爬不动了,他只能待在此地等候大家了。

  望望近在咫尺的马鬃砬子,无论怎样劝说,“刚刚”就是不动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也是仅存的两袋酸奶,分给大家,然后又给我们指点上山的路,我们就继续向上攀登了。当时,大家心里都替“刚刚”惋惜,可是当我们成功登顶后,下山的时候,“刚刚”又恢复了活力,又是一路开道,带领大家顺利下山。

  下山时,我们错过了上山的路,只能隔着一条山涧呼唤那两位掉队的女队员,听到喊声,两位女队员迅速穿水而来,带着所有人捡的蘑菇,只是那蘑菇已被摘洗得干干净净。

  回家的路上,我才幡然醒悟,原来两位女队员知道大家携带潮湿的蘑菇。很难爬山,所以才自愿留下为大家减负。而“刚刚”在即将登顶的时候选择放弃,也是为大家减负,另外他还要保存体力为下山做准备。说来说去,他们都是在为整个队伍考虑,可我,只为自己登顶风光,竟显了自私与狭隘。由此我想到了狼牙山五壮士,想到了《集结号》中英雄的九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掉队者,可就是他们的掉队,却换来了大家的胜利。我的几名徒友,和他们一样,也是最无私的,最富有奉献精神的,也是最高尚的。


浙江工人日报 人间/写实 00004 高尚的掉队者 2016-09-24 2 2016年09月24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