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文

　　对于100年前的德国摄影师恩斯特·柏石曼来说，中国是神秘的。他游历华夏大地，用镜头记录了当时中国的建筑和民风民情。而今，这些老照片成了我们从不同视角了解自身历史的珍贵资料。

　　恩斯特·柏石曼是摄影师，更是德国著名建筑师、旅行家和汉学家。早在20世纪初，柏石曼就曾经被德国政府派往海外，担任过殖民地主管建筑事务的官员。1902年，他首次途经印度来到中国。在华的两年多时间里，他曾经频繁访问过天津、北京和青岛等地。博大精深的华夏文明，尤其是北京的碧云寺和天坛等，将中国传统哲学和宗教思想，与建筑艺术形式完美结合的经典之作，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并使他因此萌生了了解中国建筑文化的兴趣。从那时起，研究西方建筑的柏石曼开始认真地研究和探索起中国建筑来。他的这一举动后来在德意志帝国政府的支持下得以展开。

　　1906年初，33岁的柏石曼以德国驻北京公使馆官方科学顾问的身份重返中国，其目的是考察中国的建筑艺术。1906年至1909年（光绪三十二年至宣统元年）间，柏石曼跋山涉水穿越中国，行程数万里。在长达4年的对中国古建筑进行全面考察的过程中，拍下了数千张反映古代皇家建筑、宗教建筑和代表各地风情的民居等内容的珍贵照片。柏石曼回国以后，根据这次考察所获得的大量资料，从一个外国建筑师的角度，诠释了中国建筑的艺术和文化，整理出版了多部论述中国建筑的专著。1923年出版的德文版《中国建筑和景观》，是柏石曼对中国古建筑进行全面考察和研究的图文集，这也是笔者一次到德国旅游，意外淘到的一本书。

　　该书规格是长31.5厘米，宽24厘米，共314页，红色布质封面，烫金书名。前26页为德文说明，余下288页配有288幅图片，单幅单页，每图配有英、法、德、威氏汉语拼音说明。该书按照当时中国不同省份、不同建筑分类。其中有浙江省的31幅图，杭州西湖、杭州灵隐寺、岳飞墓、皇家藏书阁（文澜阁）、宁波南城、宁波福建会馆戏台、宁波天童寺佛殿、宁波天童寺院住持、宁波店铺招牌、普陀山法雨寺主殿、普陀山太子塔、普陀山法雨寺孝子坛石刻（孝子送饭）、海宁州钱塘江大潮等，尽在其镜头中。

　　该书1925年又出版了英文版，至此，该书迅速风靡欧洲。英文版书配的文字解释，引用了大量刻在建筑物上的诗歌和对联，以及相关历史和宗教内容，并且对各个寺院的宗教生活进行了生动的描述和阐释。可以说，柏石曼为那些从小在哥特式和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光芒下成长起来的西方读者，打开了一扇美丽而神秘的东方之窗，让西方读者感受到了中国建筑文化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

　　岁月流逝，百年沧桑，照片中有些建筑至今仍巍然可见，风采依旧卓然，而有些建筑早已面目全非或消失殆尽，我们从这些老照片中或可以寻觅到它们的些许踪影，体味到厚重的历史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