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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人间

汪逸芳赠我四只鸡

  ○王 珍

  汪逸芳在朋友圈里晒了一群小鸡儿,是她画的,比真的还可爱,也更适合我这款叶公好龙者。如今,虽然回到田园生活不难,钱不够,买得起郊区或者山区的房子就行,但真要回归鸡犬相闻的老日子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撇开环保啊、城市禁养禽畜之类的法规不说,光是鸡屎狗尿、鸡飞狗跳的,我就受不了。所以,汪老师的鸡来得恰到好处,是一条回到童年时光的绝佳路径。

  汪老师画鸡,不仅仅是画,她还站在鸡的立场,把鸡的原话翻译给我们听。芳草地、点点红花,一抹淡墨的远山,重点是有一些鸡,是小鸡,它们三五成群,在那儿叽叽喳喳地问:“爸爸去哪儿了?”不过,在我眼中,它们只是一群无邪也无忧的小鸡,它们应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爸爸”这个亲戚吧?不过,善良的汪老师一定是更知它们,她和它们的交道当然不是以日计算。汪老师是怜惜它们的,所以提醒它们去找爸爸。

  反正以我的“小人之心”,就是对小鸡喜欢得不得了。我一向口无遮拦,立马说:“给一只吧。”每一次我伸手,汪老师总是答应得那么爽,给得那么快。

  那些日子,我每天“盯”着汪老师,看她一帧帧地画了雄鸡画母鸡,送那些生肖属鸡的朋友。或者是雄纠纠、气昂昂,“一叫千门万户开”的气势,或者是羽翼丰满、温良敦厚、脚力健硕的姿态。我特别喜欢汪老师画的成年鸡的翅膀,虽然不具备高飞的功能,但无不拥有护雏的责任感。我从画中获得的是家的温度,让我情不自禁地感念父母的种种好。

  不过,我在心中祈祷,汪老师给我的会是一只像小鸟一样的小鸡,生命中最萌的样子,甚至可以不分男女。反正我只听到人们叫成年鸡为公鸡、母鸡,从来就没有听到过男小鸡、女小鸡的。

  内心深处,我认为小鸡是用来养的,长大了,就会和杀白鸡、冰鲜鸡,还有京剧《智取威虎山》中那个座山雕搞的什么百鸡宴联系在一起。而我拒绝一切和菜肴相关的鸡,因为童年的我和鸡有一个友爱的故事。

  我没和汪老师直说,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汪老师看得透我的小心思。但拿到汪老师送来的画,我还是喜出望外:是我讨的多倍,有四只小鸡!且其中三只喙衔一线红绳,那只着急地仰望着红绳的一定是我,因为我话多又贪吃,难免红绳时常脱落的……

  我看了又看,读了又读,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地触摸,似有小鸡绒绒的温柔感。

  以前是从那些非常美好的散文句子中读到汪逸芳这个名字的,但近年越来越多地看到汪老师用色彩濡染宣纸。不管是用文字来构筑栩栩如生的画面,还是直接用墨把纸染得活色生香,都做得那么专业。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她是画家抢作家的饭碗,还是作家抢画家的饭碗。但汪老师说了,都不对,她只是玩玩。

  这玩得也太雅了!但不管玩得多大、多牛,汪老师始终就像一个安静而羞怯的女生。她静静地听泥土里花开的声音,听农家小院里鸡说话的声音,听流水在小桥下走去的声音,听朋友们心底里真诚的声音,就是听不见窗外有嘈杂的声音,比如,广场舞大爷大妈和小鲜肉的球场之争,她永远都不会懂:可以与世无争,干吗要去争什么场地呢?

  翻着汪老师很有心地赠我的画册《逸芳雅玩》,真是从心底里喜欢。每一幅画连同配的那些美丽句子,都给我无数喜欢的理由。但不懂书画的我居然说不出一句上得了台面的话。幸亏早有书画家、作家们很专业的点评在,轮不到我来说三道四了。

  不过,不懂不代表不喜欢呀,所以,喜爱之情还是会溢于言表的,故而说这些了无用处的废话。反正汪老师一直叫我“小朋友”,那就以小卖小童言无忌一次吧。


浙江工人日报 人间 00004 汪逸芳赠我四只鸡 2017-07-08 2 2017年07月0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