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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人文

走月亮与摸秋的习俗

  昔日在中秋节夜晚,许多地方有妇人“走月亮”“摸秋”的习俗。

  “走月亮”是女人的一次聚会和短途旅游,可以消除烦恼、愉悦心灵,对身心健康大有益处;对那些长期处于闺中的女子来说,更是一次难得的“放封”机会。因此,她们喜欢走月亮、盼望走月亮,正是“今朝月亮刚走完,意犹未尽兴然然;再盼明年中秋日,姐妹走月笑语喧”。

  摸秋的范围则很小,只限于那些结婚后未生育、或只生育女孩子的年轻妇女,她们摸秋的目的是为了能够生孩子或生男孩。

  清代沈复在《浮生六记·闺房记乐》中指出,在吴地的中秋日“妇女是晚不拘大家小户,皆出,结队而游,名曰‘走月亮’。”清人顾禄在《清嘉录·走月亮》中也描述道:“妇女盛妆出游,互相往还,或随喜尼庵,鸡声喔喔,犹婆娑月下,谓之‘走月亮’。”清诗人周宗泰的《姑苏竹枝词》亦云:“中秋共把斗香烧,姐妹邻家举手邀。联袂同游明月巷,踏歌还度彩云桥。”

  中秋节那天一早,左邻右舍的年轻女子和妇女们便互相约定走月亮事宜,譬如集合的时间和地点、谁负责带灯笼或香火;当然,每个人还须带上月饼或时鲜水果。中秋节的晚饭比平日要早一些。根据“女不祭灶,男不拜月”的习俗,女人们吃过饭后,便开始准备拜月了。院中摆上供桌,桌上放好香烛、月饼、瓜果,只待满月爬上树梢,便开始拜月了。拜完月亮后,给公公、婆婆送上月饼,并将儿女安顿好后,便穿戴齐整,头簪木樨花,和约好的姐妹们走出村庄,开始走月亮了。

  走月亮,分“街走”和“郊走”两种。街走,大都是年龄偏高的妇女和不喜远行的女子,她们成群结队,在街头走来走去。队伍前边,有一年长妇女举一炷燃着的香火,意为辟邪,和这位年长妇女并行的是一手提灯笼的年轻女子,为人们照路。走月亮的队伍随时都可能有人加入,因此,有的队伍多达二三十人,一队一队的走来走去,成为街头一大景观。她们说着笑着,看似随意地走着,但她们遵循着走月亮的规矩:要走过三座桥,且不走重路,不走重桥,直到夜半方散。

  到郊外和野外走月亮的,大多是身体状况良好的年轻妇女和女子。她们每支队伍一般在十人以内。因为在野外走月亮,过三桥,除了有明显的度厄意味之外,还要赏月色,人杂了,嘻嘻哈哈,味儿反而就淡了。走在队伍前面的也是举香和提灯者,和街游不同的是,队伍的最后面也是一位举香人。她们走到野外,当然比在街头眼界要宽。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身心可以好好放松。这时,识古诗者会轻声吟咏起有关咏月的诗篇。当然,她们的步伐不会因此而停留下来,毕竟,这是在走月亮。

  走月亮的队伍来回除了不走重路外,也会走三桥。走到桥头,有细心的女子会在桥上面放一枚月饼,以示对桥的看重。在有寺庙的地方,只要路不是太远,也要走过去。来到寺庙前,已婚妇女就会去摸庙门上的门钉,意为“摸门钉,添人丁”。走的时间长了,她们就会吃随身带的月饼及水果。郊外或野外的走月亮,一般要走到“鸡声喔喔”时。此时,夜色早已凉,没有随身携带外套的人便感到有些凉意,但她们毫不在乎,反而怨恨自己的长裙妨碍走路,有诗写道:“中秋木樨插鬓香,姊妹结伴走月亮。夜凉未嫌罗衫薄,路远只恨绣裙长。”

  至于摸秋,实际上是一种人人心知肚明的偷秋行为,但只要在中秋夜进行,就不能叫偷,只能叫摸,虽然偷与摸都是贬义词。但在此时,摸只是一个中性词,它不同于偷,也不同于取,这是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规矩。摸者愿摸,被摸者高兴,很有些周瑜打黄盖的味道。

  清代梁绍壬《两般秋雨·随笔》中记载:“女伴秋夜出游,各于瓜田摘瓜归,为宜男兆,名曰摸秋。”

  是夜,拜过月亮,要去摸秋的年轻妇女须在未婚小姑子的陪伴下走出家门。她们要到哪家瓜园摸瓜,实际上在早晨就看准了目标,因此,出村子后便可直接走到那家瓜园。因为是摸不是偷,因此不必慌乱。而瓜园的主人,每年都要故意留下一两个南瓜或冬瓜备摸,甚至在中秋那天还要在瓜上面画上一个大胖小子的图案,以供摸秋人来摘。

  当摸秋人进入瓜园后,如果有看瓜园的人,他们一见摸秋人进了园子,便躲到看瓜的棚子里故意打呼假寐,一直到摸秋人摘下瓜走出园子为止。

  菜丛


浙江工人日报 人文 00003 走月亮与摸秋的习俗 2017-09-16 2 2017年09月16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