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

　　这个时候走进绍兴市上虞区下管镇，就像走进吴冠中早期的江南水乡画——新绿如洗的花木丛中隐逸着紧凑、别致的民居群，湿润的黛瓦粉墙边有绿意盎然的芭蕉，家家的屋前房后都栽种着樱桃树，树枝横逸于青黛色的瓦楞之上，枝头有熟透的红樱桃挂着剔透的水珠，诱得心急的人使劲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去摘下一颗。

　　厚道的果农笑着告诉客人，山上有成片的樱桃林，有得你们摘的。

　　于是，我们来不及细看山道边美丽的梯田，也顾不得欣赏旖旎的山景，只管踩着满地落花，一路狂奔，冲到樱桃树下。

　　一颗颗饱满的樱桃沉甸甸地压着树枝，就在眼前肆意地红着。天然的山、天然的水，娇生惯养于此的樱桃，带着清纯脱俗的气息，鲜艳欲滴。绿色食品、香甜、鲜美，这是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舌尖直接告诉我的感受。把樱桃叫作“仙果”一点都不夸张。据村民说，樱桃娇贵，发育期较短，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月；成熟于春季。

　　“二月樱花开，四月樱桃红”。看过烂漫樱花之后，一定要掐着手指头等着樱桃红的日子出发，一旦错过就又得等一年。果农说，四月樱桃百果先，早熟的樱桃抢在百果之前在四月中下旬就成了“春枝第一果”，自然也是上虞“四季仙果之旅”中的第一采。

　　看似手掌般大小的一个塑料小筐篮，真要把它摘满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每一棵树上虽然挂满了樱桃，但在我们挑剔的眼光里，明媚鲜艳、晶莹剔透的成熟果子并不是那么多。有一些红樱桃长在树的梢头，我们只有看的份，根本就够不着。只有果农用梯子或者爬上树才能摘得到。更何况我们在采摘过程中还要不时地照顾自己的舌尖，有好多樱桃一摘下来就被我们直接塞进了嘴里。所以，当主人催我们该下山去吃饭时，大多数人都只摘了一点点。不少人感慨：这樱桃好吃不仅是树难栽，就是成熟了摘下来也好难！

　　但采摘过程确实比直接去市场购买更有乐趣，这让树上的樱桃更添加了几分诱惑。而樱桃成熟期的短暂和采摘的不易，更令人心生焦虑和忧伤：时光匆匆，春光易逝，再不采摘樱桃就没了，抑或，再不休闲我们也就老了……

　　所以，一进樱桃林，几乎每个人都会急迫地去寻找一株最好的樱桃树。有人非常从容，只是瞅准成熟了的红樱桃下手，一颗一颗，摘下来的都是精选过的好樱桃；有人则这棵树上摘一两颗，又换一棵树摘三五颗，十来颗樱桃往往摘自五六棵树，动腿比动手更勤；还有人一开始挑精拣肥觉得无从下手，只是抱怨找不到好樱桃而迟迟不肯出手，但当看到时间不多的时候，又开始不分良莠伸手就摘，完全忘记了摘樱桃的初衷；更有个别人只要看到长得好的樱桃就不择手段，甚至攀折整根树枝，很不人道地野蛮采摘！

　　仔细想想，采摘亦如人生，生活中的我们也一样，有人宁缺勿滥，有人只求数量的满足，有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甚至还有人因为急功近利而不惜损人利己……看着自己采摘的一小篮樱桃中，也有不少青涩的果子，不由得感觉羞愧：不管是受周围人的感染也好，是自身定力不够也罢，自己心浮气躁也是很明显的事，生活态度往往会印证人性的弱点呵。

　　感谢樱桃的诱惑，让我认识了上虞这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这是一块真正可以过慢生活的净土，能够让人学会静下心来，学会耐心等待。

　　小贴士：上虞下管镇有300多年樱桃种植历史，种植面积近3500亩，有短柄、五一、乌克兰、车厘子、黑珍珠等5个品种。是全省樱桃主产区之一。每年4月中下旬举行生态文化旅游暨樱桃节。除了樱桃，还有五彩米、笋干菜、土鸡蛋、年糕丝等特色农副产品可供选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