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绝活
○缪宇光
我的祖母是一个耕耘在江南田地里的农妇,祖父去世的早,她一直守寡。她人长得高大,而且非常勤劳,农田活,猪、兔啊什么的家禽她都得伺候。而她的一日三餐却非常简单,有时开水泡饭加腌茄子就是一顿了。
爸爸在城里工作忙,有时带着我们姐弟仨去看望祖母,祖母总是很开心。爸爸知道祖母喜欢吃甜点,就买了很多饼干之类的食品给祖母带去。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生活水平不高,有这些甜点,祖母已经很满足了。
有一年,我到乡下祖母那里度暑假。记得一个下午,祖母忙完了农活,便和我一起搬了凳子在屋檐下纳凉。祖母是半个聋子,一般听不到别人说话,她总是对我这个小孙子笑眯眯的,和蔼极了。我坐在祖母边上不出声,因为她听不见。祖母静静地坐着,不知什么时候她拿出了一根细线。她的腿上停着苍蝇,只见她两手扯着线的两端,从苍蝇的下方,贴着皮肤慢慢地往上拉绳子。也许祖母太静心了,苍蝇竟然没感觉到下方的线绳正慢慢地滚上来,等到苍蝇感觉到的时候,祖母的线绳已经抵达苍蝇的地方,捆住了苍蝇的脚,这只苍蝇就这样被祖母抓住了。我在边上看得惊奇,祖母却和蔼地笑着看着我,好像在说:“孩子,怎么样,我用线抓到了苍蝇!”一个下午,祖母用这种方法,竟抓住了不少的苍蝇。
一直到现在,我还没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这样抓苍蝇的方法。现在想来,或许祖母实在是太静心了!她生活在寂静的农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的三餐,没有电视,仅有的公社广播因为她耳聋也听不见。也许纯粹宁静的乡村生活,养成了她心无旁骛地做事吧。
祖母活了84岁,如果那时生活好点,也许她寿命会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