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林　文/摄

　　几年前到洛阳旅游，导游向我们推荐水席，说这是与满汉全席齐名的名宴。听他说得热闹，大家心有所动，于是进了百年老店“真不同”饭店。

　　地处闹市的“真不同”门口，挂着“中华百年老字号”“非物质文化遗产”“盛唐国宴”“中华名宴”等金字牌匾。据说该店创始于1895年，先后称“于记饭店”“新盛长”，1947年改名“真不同”，如今是洛阳水席特色店。

　　大家心里忐忑，这“真不同”会有哪些不同呢？踱进店堂，几名太监和宫女装束的服务员躬身迎客，先让食客体验一把当“皇族”的感觉，因为水席当年就是皇家和达官贵人共同倡导的。

　　传说初唐时期，僧尼们为了讨好当过尼姑的武则天，潜心研制精美的素食斋饭，款待到寺庙随喜的王公贵族。吃腻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的王公贵族们，乍吃素食，倍觉清爽，味道新鲜，于是这素食汤菜和制作方法被带入宫中，传播到上流社会。因为已经过改进加工，配上山珍海味，自然就登上宫廷和官场的大雅之堂。据传武则天登基后，曾用水席大宴群臣。随后一些讲排场、摆阔气的庶民百姓，又把这素食荤做的汤菜搬到民间的宴席上，这就是洛阳水席的起源和雏形。

　　水席起源于洛阳，也与这里的地理气候有直接关系：洛阳四面环山，地处盆地雨少而干燥。古时天气寒冷，不产水果，因此民间膳食多用汤类。所以水席一是以汤水见长；二是24道菜肴吃一道上一道，犹如行云流水，故称水席。

　　水席的24道菜由三部分组成：桌上先放4荤4素8个冷菜，然后分别上4个大菜，这4个大菜各带2个中菜，名为“带子上朝”。第4个大菜上甜菜甜汤和主食，压轴部分是4个压桌大菜。

　　餐桌上每人面前放一纸菜单，着宫装的服务员上菜时用当地方言报菜名，我们虽然听不甚懂，却可以按菜单一一对应。看到菜单上以牡丹燕菜开首、东都海参压轴，几个资深食客食指大动，暗暗高兴，摩拳擦掌准备大快朵颐。谁料两道大菜先后上桌，观形状虽活色生香，嚼之却大呼“上当”：所谓燕窝、海参食材皆为萝卜、粉条。向服务员质疑，方知此乃水席一大特色——“荤菜素做”。

　　水席价格不菲，“真不同”的价格当然更贵：10人一桌最低标准880元，吃的几乎都是素菜，这个价格在三线城市洛阳已是当时普通工人半个月的收入。商家解释价格高的理由是，水席除品尝菜肴外，还“品尝”文化：就餐时，太监装束的服务员宣读欢迎食客光临的“圣旨”，唱几段耳熟能详的豫剧《花木兰》《穆桂英挂帅》选段为食客佐餐，算是体现了“文化内涵”。

　　说也奇怪，水席虽然价格不菲，但慕名而来的食客却熙熙攘攘，事前没预约的还得等待“翻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