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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人间

那一方阳台

  ○赵鲜敏

  原本只有约80平方米、两室一厅的家,随着岁月的推移,衣被鞋服的攒积、可有可无家居的添置等,屋子角角落落充塞着生活琐碎的见证。而唯独那方开阔宽敞的阳台,却始终保持着如初的一番模样,简洁而明亮。面对日常繁芜的生活,我自然地心生出对阳台由衷的欢喜。

  所以,在家的时光,有事没事儿,总喜欢到阳台处转悠,一会儿擦擦蒙尘了的玻璃窗,一会儿搬个小竹椅子坐着静静地读书,或者听会儿音乐;再或者俯身那大而洁净的玻璃窗台,静静地听风,看雨,赏花,惜落叶。流年四季,窗外的景,心间的情,放空的心,独走的路,仿若已构筑起了岁月的独家记忆,一道最美的风景。

  人生,行至中年,正如海明威说,“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在风雨兼程中,跌倒了爬起,于花开花落间,依稀听见了那最美的声音,叫无声无息。我崇尚一路坚强追逐后,由简极静地活着。

  一个爱做梦的人,是不是就会变得不善操持现实生活?就像我,手拙得竟照顾不了一盆小花。春天来了,阳台的窗户上,依旧摆着的只是二三盆甚至不知名的草儿,那应该是某一天,哪只小鸟飞累了驻足阳台,带给我的神秘礼物吧!

  不知何时,一只盆里有颗小小的种子掀开了一顶小黑帽,从土里战战兢兢钻了出来,惊奇又惊喜地翘着两瓣眼睛似的叶儿,顾盼着大自然美妙多姿的身形与声响。还是在不经意间留恋于阳台时,我发现曾经幼嫩的小秧苗,绽放出了一生中的璀璨与夺目。呵呵,原来是一株金黄得有些让人娇宠的油菜花呀。一只小蜜蜂飞来,嗡嗡围着花簇儿绕了一圈又一圈,嗅了一下又一下……这就是小时候的语文书里,勤劳可爱的小蜜蜂在采蜜吗?

  我好奇得出了神。为那颗一路上或许历经了万千故事的种子,也为曾经心间那只勤劳的小蜜蜂采蜜的童话。多像我家那个小子,从襁褓里带着粉嘟嘟近乎透明肤色嗷嗷待哺的幼嫩模样儿,渐渐长成如今挺拔正气的少年郎。我家那小子整天充满了奇思妙想,幻想着自己是“小说”中的青春年少。儿子有几回考试成绩不太理想,老师还会拿这说事儿。而我却总是旁敲侧击开导着老师,也是怂恿了孩子——人生难得一欢喜。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把握,怂恿儿子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只是,常常有事没事,我依旧喜欢待在阳台,读读此时,翻翻彼时。风很轻,阳光微淡……还有那一方阳台。

  岁月如初的模样,真的很美!


浙江工人日报 人间 00004 那一方阳台 2018-10-20 2 2018年10月20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