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锴、仲坚

　　每天清晨，在余姚兰江广场早锻炼的人们总会在固定的时间看到一名老者的身影：他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提着早点，往上菱新村的方向走去。“老张，又是去给你妈送饭啊？”“是的，是的”，他一边回应着熟人的问候，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此刻，他那96岁高龄的老母亲正在家中等待着他。

　　老张叫张挺柏，今年79岁，2000年退休前是原市工商局的干部。而他的老母亲，早在26岁时就因夜晚在河边洗衣受到惊吓导致精神分裂，后来虽多方求医却始终未能治愈。母亲发病的那一年，张挺柏的妹妹因无人照料而夭折，刚满8岁的他成了家中惟一的孩子。

　　母亲的病，让一个原本完整的家变得支离破碎，且不说没有女人操持家务的家庭有许多的缺失，看护随时可能发病并离家出走的母亲就让父子俩心力交瘁。从小到大，人前人后，“他妈是个神经病”如咒语一般始终伴随着张挺柏，因为母亲这个“拖累”，他也常常能感受到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但是，看着不离不弃照顾妻子的父亲，面对生他养他的母亲，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1983年，张挺柏的父亲病逝了。在父亲的病床前，面对这个在30岁时遭遇家庭变故、苦苦支撑了35年的憔悴老人，张挺柏向他许下了“好好照料母亲一辈子”的承诺。以前，患病的母亲即便神志清醒时脾气也不好，常常与邻居争吵，张挺柏为此少不了对外要向邻居们赔礼道歉，对内再安抚母亲的情绪，常常感到焦头烂额。让人惊奇的是，后来老母亲情绪失控时，只要一见到儿子出现，马上就变得“听话”了，而且平时在全家人当中，她只认得“儿子”和“孙子”，其他人一概敲不开她的门。除了一日三餐送水送饭外，张挺柏还要带着妻子一起帮老母亲洗澡、洗衣、打扫卫生，风雨无阻，从不间断，也从无怨言。2013年10月“菲特”台风肆虐时，上菱新村的积水足有1米深，张挺柏照样每天蹚着深水给母亲送水送饭，一天来回要换三套衣服。就这样，他接过父亲的“接力棒”，至今已坚持守护母亲35年！

　　2015年8月下旬，张挺柏突发脑梗塞住院，因为抢救及时没有留下后遗症。醒来的第一句话，他马上打听是谁在照顾自己的老母亲。仿佛心灵相通，神志不清的老母亲也在他住院期间一再盘问代替父亲去照顾她的孙子：你爸爸去哪里了？“生病期间，我一直有一个信念，我的老母亲还需要我的照顾，我不能倒下。你看，住了十多天医院我就完全恢复了健康，现在照样能每天三餐去给妈妈送饭”，采访时，张挺柏这样告诉笔者。

　　从8岁到79岁，张挺柏就这样默默陪伴、照顾着精神失常的母亲。因为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在事业上未能有所建树成了张挺柏人生的一大憾事，但患病70年依然能够行动自如、独居一室的母亲也成为他的一份骄傲。得知他的老母亲依然健在，很多人会对他竖起大拇指点赞。“把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推向社会很容易，家人也能从此摆脱无尽的烦恼。但是，老张一家三代人却默默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尽到一份公民的社会责任，太不容易了！”熟悉他家情况的人如此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