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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人间

爆竹印象

  ■朱敏江

  “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以避山臊恶鬼。”这是《荆楚岁时记》关于爆竹的记载。燃爆竹节,发出声响,爆竹因而得名。驱赶瘟邪,逐离恶兽,燃放爆竹,也寄托着人们渴求安泰的美好愿望。直到火药的发明,爆竹与竹子才渐渐划清了界限。

  我最早接触的爆竹,便与竹子有关。竹子开花之后,竹叶浓密的竹枝间,会结出一根根细细的鞭炮状的物体,我们给它起名叫“竹鞭炮”。过年前后,孩子们成群地凑到廊檐底下,在一捆捆的竹枝中仔细翻找开过花的竹枝。如果有谁发现了,大家就会一拥而上,将深藏其间的“竹鞭炮”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折下,如获至宝。手脚有快慢,采得多的也不独吞,自然地会分一些给动作慢的,这样最后每个人都保证有一把“竹鞭炮”在手。

  夜色便是无声的集合号,我们一人拿着一盒火柴,在村口的开阔地集中。轻轻擦燃火柴梗,架在“竹鞭炮”的中部燃烧。“竹鞭炮”受热膨胀,最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大家不断划燃火柴,“嘭”、“嘭”的声音此起彼伏,趣味十足。这便是我最早的鞭炮记忆。

  往后便是买来的“炮仗纸”了,上面有一小团一小团的凸起。将“炮仗纸”摊在平整的石块上,找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照着那一小团凸起用力砸去,“嘭”的一声随之入耳。不停地砸也就不停地响,如同鞭炮连放。心灵手巧的则会用木头和铁丝等材料做出一把玩具枪,撕下一小团当子弹塞入枪中,扣动扳机,橡皮筋拉动撞针,“砰”,声音清脆,和枪声无异。

  不久,真正的鞭炮终于到了手中,当然,只能是那种小小的鞭炮。我们擦燃火柴,点燃引线后迅速向无人处扔去。小鞭炮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抛物线,“啪”的一声,同时冒起一团青烟。后来,引线也消失了,直接将红红的一端往火柴盒上摩擦,快速脱手甩出,远处便会应声传来脆响。

  大炮仗都是两响的,第一声升空,第二声则是在空中炸响。放大炮仗是大人的专利,我们只能远远地躲开,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偷偷地张望。因为觉得大炮仗的威力实在巨大,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燃放。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每到过年时节,照例还是有几天开禁时间的。大年三十晚上,外面爆竹声音震耳欲聋,空中烟花争相升腾,艳丽多彩,造型别致。喜庆是喜庆,但也污浊了空气,累坏了环卫工人。

  时间推移,如今放鞭炮又发生了变化。前不久,路过一家刚开业的店面,几个人拿着一串长长的气球,往一个特制的铁圈中拉,“嘭嘭嘭嘭”的声音成串传出,喜气洋洋。无独有偶,应邀去参加一场婚礼,主人家用的则是电子鞭炮,“噼里啪啦”声不断入耳,如同在燃放成串的连心鞭炮。去除火药,融入科技,现今放鞭炮是既安全又环保,而热闹劲却也丝毫没有消退。


浙江工人日报 人间 00004 爆竹印象 2019-02-02 2 2019年02月02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