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照

　　晨练回家，见门口堆放着一大堆衣服，我忙问妻子是怎么回事。妻子说，这些都是旧衣服，不再穿了，当废品处理掉了。

　　我忙跑过去拎起一件件衣服查看。心不由地快速跳动起来。

　　那件酱红色的呢料西装，是妻子的嫁衣。当时妻子是裁缝。它是妻子在我的陪同下到百货商店买了最好料子，一针一线缝纫起来的。穿在身上，非常具有立体感。刚结婚那几年。她常穿在身上。后来，在技校当服装老师时，它作为职业服装，得体大方。

　　一条厚料子的宽筒裤，是妻子冬天里穿的。料子好像是布摊廉价处理的。妻子心灵手巧。再便宜的布料，经她一裁剪，穿在身上，就成了很时髦的东西。而且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这条宽筒裤陪伴她度过好几个冬天。

　　一件棕灰色麻纱便装，是我穿的。在没有遇到妻子以前，我的衣服要么是村里的师傅做的，要么是商店或摊位上买的。因体型特殊，脖子不长，肩膀削窄，衣服穿起来似乎很少有合身的。但结婚后，就不一样了。

　　那年，社会上流行麻纱。妻子就在交流会上，给我扯了一米多麻纱，还有里衬、胶布等，利用空余时间加班加点做起来的。做好后又让我试穿几次，在不合身处又改了好几次。在肩膀处加了海绵垫。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上这衣服，人似乎挺拔了很多。同事们也纷纷说我帅了，还请我妻子给他们也做几件。

　　那件花格子的小褂，是儿子五六岁时穿的。那时，儿子挺帅的。不单眼睛很大，就是眼睫毛也很长。笑起来两个酒窝，逗人喜爱。他里面穿一件衬衣时，外面就穿这件小褂。到外面去做客，人人见了都说像个小明星。

　　20多年过去了。妻子也早不做裁缝了。随着生活条件的好转，每年购置的新衣服越来越多。妻子不得不不定时地清理衣柜，将一些已经不穿的旧衣服清理出来。

　　但每一件旧衣服都有一段辉煌的历史。而且，年代越早，穿的时间越多，感情也更深厚。把它们全部丢弃，我于心不忍。

　　于是，我又一次违背妻子的意愿，将这些凝结着妻子的心血、记录着我们美好年华的旧衣服捡了回来，塞进满满的衣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