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花俗漫忆
○陈博君
在人们心中,花卉是一种美好的象征,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国的江南地区,就有许多民间活动和民间乡俗都与花卉有着密切的关联。
江南人自古爱花、惜花、种花、赏花,花卉早已融入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并且由此衍生出了很多民俗。比如木槿洗头,就是当地女性最爱的一种风俗。旧时的女性都通行留长发,虽然柔美但清洗起来却比较麻烦,好在江南地区乡间的房前屋后,都栽满了一种叫做木槿的灌木,这种灌木不仅花朵硕大美丽、可观可食,而且叶片还含有皂甙等物质,具有理想的洁净与护发功效,洗出来的头发乌黑顺滑。
另一项流传度很广的乡俗就是凤仙花染指甲。每当夏秋时节,凤仙花盛开之际,爱美的女孩甚至上了年纪的老妪,都会欣欣然摘花染指甲。她们把红彤彤的凤仙花花瓣趁着新鲜采摘下来,放入小器皿中捣出红红的汁水,然后就可以拿来涂指甲了。喜欢热闹的小姑娘们不仅自己爱涂指甲,还会你帮我涂,我帮你涂,把凤仙花美甲当作了一种增进友谊的小游戏。
说到乡间孩子们的小游戏,与花相关的项目也有不少。有一种藤蔓花卉叫做牵牛花,花朵盛开的时候就像一只只小喇叭,因此又名“喇叭花”。可是在孩子们的眼中,这一只只天然的小喇叭似乎还不够到位,因此就会找来毛笔,将笔头拔去,再将掐掉尾蒂的牵牛花套在毛笔杆上用丝线扎好,一只形神兼备的“小喇叭”就做成了。孩子们举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小喇叭在院墙里、田塍上跑来跑去,遇到“敌情”便将小喇叭举到嘴前,鼓着腮帮子作吹号状,那姿态别提有多神气了。还有一种名叫“夜娇娇”的草花,既能开出娇小玲珑、花梗细长的花朵,又能结出一粒粒宛如小地雷的果实。于是,乡间的男孩子们都喜欢收集小地雷,并且相互攀比着谁拥有更多的小地雷;而女孩子们则喜欢采集夜娇娇的花朵,一束束地扎起来,当做绣球相互抛掷着玩耍。
民以食为天,更多的乡间花卉,还与饮食习俗的关系极为密切。比如腌制糖桂花、制作桂花糖,就是江南乡间极为平常的一种风俗。每当金秋丹桂飘香之际,乡民们就会在房前屋后的桂树下铺放一张张大竹匾,然后用长长的竹竿将那满树的桂花小心翼翼地打下来,准备制作糖桂花和桂花糖了。在江南的乡间,每逢新房上梁,都要抛撒桂花糖,称其为“讨彩糖”;新人结婚,向亲友分发的“喜糖”,也都是“桂花糖”。
在江南地区,还有许多极为平常的花草植物,曾为乡民们提供了丰富的美食。比如家家户户基本都有种植的蕉藕,就是一种经济价值挺高的可食花卉。这种美丽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外形酷似美人蕉,每当秋季开花的时候,乡间的孩子们都喜欢去摘那红艳艳的花朵,放到嘴里轻轻一吸,便有一丝甜甜的味道沁入心脾。进入深秋,便是收割蕉藕块茎的季节,城里的食品厂会派人来收购蕉藕,用以提取淀粉制作蕉藕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