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绍兴 文/摄

　　今年51岁的莫益建是德清县下渚湖街道塘家古渡口的最后一位渡工。辗转十多年后，近日，他和几位朋友来到他曾经洒下无数汗水的渡口，心中感慨万千。

　　望着渐行渐远的“老伙计”，莫益建眼睛湿润了。曾经，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寒，他兢兢业业于这里的摆渡工作，与渡船结下了深厚感情。

　　德清县的三合乡（现为下渚湖街道）与杭州市余杭区仁和镇间隔了一条溪，叫东沼溪，以前，溪上桥很少，居民过往两岸，主要靠摆渡。居民过河的时间不确定，那时作为渡工的莫益建天天早出晚归，几乎以渡船为家，从来没有休息天。

　　直到2005年12月20日，摆渡最终退出德清县历史舞台。这天早上6时30分，时年37岁的莫益建准时来到这座诞生于清朝初期的塘家渡口，像往常一样，摇着船橹，将乘客送往对岸余杭区仁和镇岸边，又将三位乘客接回德清县塘家。10时左右，他载完了最后一批乘客。来指导撤渡工作的德清县交通局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在岸上，莫益建渡工的历史使命就此终结。

　　这天，莫益建给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打扫了最后一次卫生，捆扎好船尾的简易雨棚，把撑杆挂上船舷，然后慢慢抚摸了船头的缆绳，才背起船橹恋恋不舍走上了岸。

　　当地交通部门的巡逻艇拖走了这艘挂着“光荣退役”横幅的渡船，至此，过去分布于德清乾元、钟管等10个乡镇的26个渡口宣告全部关闭，德清作别传承了几千年的渡口历史，提前两年完成“无渡口县”的目标任务。

　　莫益建说，以往隔河千里远，相邻犹天涯。德清东部水网交错，乘渡船走亲串门曾是家常便饭。德清县有关文籍记载，1970年，德清全县有130处渡口，渡船是水上主要的交通工具。当时渡口是没有人值守的，乘客站在小木船上，自己拉捆绑于两岸、用稻草编织的绳子，牵引着去对岸，后来慢慢演变为渡工值守并进行摆渡。

　　1977年，德清交通部门开始撤渡工作。1988年，全县只剩下26个渡口，木渡船统一换成了铁船。莫益建回忆，他摇的渡船是一艘小铁船，没有任何机械动力，用橹划着前行，事故隐患大。尤其在雨雾天，溪上能见度差，安全问题就更加突出。洪水季节和晚上渡船不能通行，两岸居民交通相当不便。有时候人多，一些人就会直接跳到船上，一不小心，乘客就掉到河里了。

　　有人接过莫益建的话茬：渡船往往是横穿航道，与现在日夜穿梭往来的大马力、大吨位船舶相比，渡船就显得很单薄，很容易发生碰撞事故。后来，政府投资1000多万元，在塘家渡北面2公里的地方建造了北窑坞大桥，居民不用再乘渡船，可以在新桥上安全通行了。

　　撤渡后，莫益建到了一家环境有限公司工作，不但可以按时上下班，还有休息天，而且收入比摆渡时多。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德清交通状况不断改善，德清县交通局局长杨剑炜如数家珍：2008年国内首条跨城市公交路线K588德清至杭州线开通；2009年，德清购置91辆校车，专门接送往来城乡的学生，此样本在全国得到推广；2013年，德清县公共自行车服务系统启用，首批投放1300辆自行车；2013年，宁杭铁路德清站开通，从德清可直达云南、贵州、上海等地，到杭州只需13分钟；2018年，德清县145辆新能源纯电动公交车取代传统能源车；2019年，开通省内首批短途通勤航线，旅客可从德清“打飞的”去舟山、横店。

　　“我看了新闻知道，杭德城际铁路项目在今年4月确定，从杭州地铁10号线新兴路站开始，一直到德清高铁站结束，沿途的下渚湖街道将设置站点。在不久的将来，我家附近就可以乘地铁去杭州了！”谈及德清交通的变迁，莫益建感慨地说：“过去江南水乡人引以为豪的古渡口、渡船已成为老一代人的记忆，如今德清居民享受着交通发展带来的巨大福利，太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