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报童
○应红枫
国庆假期,老婆说你陪我去杭州逛街吧,今年秋装都已经上市了。我说好。
从杭州武林路绕到武林广场前的银泰百货,我看见不远处的花坛边有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斜挎着一个粉色小书包,在“嘤嘤”地哭泣,一旁年轻的母亲正在安慰着她什么。看见我走到她们面前时,小姑娘盯住我看,突然泪眼婆娑地向我跑了过来。我吃了一怔,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姑娘怯怯地从小书包里,拿出一份当天的《钱江晚报》,仰起头看着我说:“叔叔,您买一份报纸吧。”
我这才看清这位小女孩,胖乎乎的脸超级可爱;那粉色的书包里,装着十来份报纸,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就这样仰头看着我,让我心疼得浑身紧缩了一下,我怎么能够拒绝那份递到我面前的报纸呢?我接过报纸,一边掏钱一边问:“小姑娘,你怎么哭着卖报纸呀?”小女孩明显抽泣了一下说:“老师明天早上要带我们去福利院看望爷爷奶奶们,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赚钱买小礼物。”随即,她用手指向不远处两个小男孩:“他们都已经卖得没剩几份了,可我却没卖出几份。”她又扭头转向花坛边的椅子:“那里还有报纸。我都没钱给爷爷奶奶买礼物了。”
“好孩子!”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把从皮夹子里翻找零钱的手,改而抽出了一张百元钞票。“好了,不哭啊!你的报纸叔叔全部买了,好吗?”
这时,小女孩的母亲朝我走了过来,对我说:“不必的,我们只是给孩子一次历练的机会。”
“小姑娘很懂事,她已经付出努力了,而且已经尽力在做,尝试到了劳动的不易。慢慢来,不要过分难为她。把报纸交给我来卖吧。”我用纸巾擦拭了小女孩脸上的泪水,把那张崭新的百元钞票放在了小女孩手上。那位母亲显出为难的神色,但看我态度坚决,就让小姑娘谢谢我,并顺手掏出钱包准备把零钱找给我。我推开欲找的零钱,俯下身对小女孩说:“多出的几元钱,你替叔叔买点水果给福利院的爷爷奶奶吧。”
我拿出了小姑娘书包里的报纸,把那个粉色小书包背回到了小姑娘的肩上。书包里的报纸只有8份,旁边的椅子上还有20份,一共是28份报纸。我把报纸捧在手上掂了掂,感觉还挺重的。是啊,那是捧着一颗无瑕的童心!
那个下午,我和老婆一起站在银泰百货门口,给路过的顾客送报纸,在美丽杭州也算做了回文化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