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剃个光头
○张辉虎
剃一个光头,是一段时间来的想法。不只是剃光头,还想留一留胡子,不必每天去刮。这一短一长的计划,我设想退休之后实施。至于说缘起,首先是觉得这样简单、方便,可以节省时间。只是若干年之后,要是真这样做了,不知那时的自己还能不能接受。
我现在是短发,已好多年。相对来讲,洗头、吹干、梳理,都是比较方便的。但我仍然觉得,每过二十来天要理一次,还是一件麻烦事。我的理发师相对固定,每次要预约,时间上就有点问题。我上班、居家的地方离发屋有段路,每次来来回回赶,也挺费时间的。再还有是费用问题,每次四五十元钱,每年还涨一点,经年累月,开支也不好说。当然,这是从“极简主义”角度说的。
这里我顺便说说给我理发多年的阿利。她人很好,是一名资深美发师,早年曾多次在各类专业赛事中获奖。她人很温婉,说话不徐不疾,笑起来清新简约。看我戴一副眼镜,说话耐耐的,她每次叫我“张教授”,有时还给我准备点心。每一次,在理发的短短半个多小时里,我们交流得很好,既美了发,也舒缓了身心。
除了自己想剃个光头,我还想有机会学一学理发。这该算是有一点理想了。因为我的父亲生前也曾是一名剃头匠,虽是业余附带,但他却有着热心为民的朴素情怀,深受邻里乡亲的敬重。身为农民的父亲,数十年坚持在劳作之余给村民剃头。早年家里没有电灯,就点起松明、火篾,父亲理起发来,照样一丝不苟。农忙时节午后或是晚饭后,本来是劳作后的歇息时间,但如果有人前来,父亲总是热情相迎,从不推辞。有时到了大年三十傍晚或晚上还有人来,父亲同样毫无怨言,细心以待。
至于说剃一个头收费多少,父亲也很随意,有时甚至分文不收。据说最初收费五分、一角,后来是两三角,再后来最高也没超过1元钱。父亲说,早年农民没地方剃头,所以学了这个理发技艺。后来改革开放了,农村与外埠通达了,有地方剃头了,人家还来找你,那是看得起你。2010年夏天,已近八旬的父亲病重来杭,还念念不忘村里有两三个老人会找他剃头,而他的旧式洋剪坏了,还想再买一把新的。
现在,老家村里常住人口越来越少,曾经有过的理发店也早已关了,乡亲们剃个头得赶到镇里。我设想退休后学一点理发手艺,一方面可以在回乡时为村民做点事;另一方面,我想这也算是继承父亲的衣钵。
心想等到我退休了,恢复八小时自由之身了,也该还自己的胡子以自由了。至于我留了胡子,再配上光头,那会是什么模样,那就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