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徐迅雷
○王珍
有一天,报社一位同事神情有些异样地跑来跟我说,有一队来自丽水的人马杀入报社,喉咙梆梆响的那个领头人叫徐迅雷。
那又怎样?我这人一埋头于那些生命阳光最温暖的文字堆里时,基本上不管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事。
同事劈手夺走我正在编辑的副刊稿,正色警告:徐迅雷说,王珍的文章写得没得好的。他的意思很明确,别以为你编辑部主任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果不其然,一个脑袋和眼镜全都圆咕隆咚的男人坐在离我的座位不远的星期刊主任位上。我没有过去打招呼欢迎新同事,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笑得没了眼睛的他。好像这个叫徐迅雷的人,也没同事形容的那么凶猛啊。
我这个不大爱动脑子的人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说我的文章写得不好?我很快找到两个答案:其一,一定是他的文章写得比我好。这一点后来很快就被证实,所以我从来不敢用“你的文章也不见得好”怼过去。其二,就是我的印象中他曾经给我投过稿,但我从来没有用过他的稿子。
从他后来写的文章来看,总是觉得他的文字虽然不是刀光剑影的金庸江湖,却和他的名字一样,有大先生的匕首影子,紧贴时代,针砭时弊。但我一直觉得副刊可以世外桃源一点,可以柔软温婉、明亮向上地弘扬正能量。虽然在选稿时,尽可能地突破自己的个人喜好,但还是格局小,被人诟病“一看就是女人做的版面”。写的散文也是,不管怎么假装大气,依然被人称为“小女人散文”。
这不,好好在做镇党委书记的徐迅雷,官也不要做了,直接“打”上门来,亲自操刀来做编辑。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个写文章的徐迅雷会被埋没。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断送他仕途的罪人?实际上,这些完全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事实是那时的他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份报纸的存在。
真实的徐迅雷是这样对我的:有一天,他跟我说,他查到我的工资被少发了60多元,叫我马上去财务补领。过了几天说,又替我查出少了30多元。他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工资不对,以我的工资单作参照去查对,才发现的问题。我没有感谢他,也没有崇拜他的数学比我好,很是不识好歹:嘿嘿,这男人精明,长于算计。很打脸的是,后来发现这个“精明”男人,多次为各种贫困、患病的人慷慨解囊。
属马的徐迅雷,以千里马的姿态驰骋于字里行间、版面上。根本不管什么伯乐是不是常有,只以他自己的实力逼着你认识他的马力。他主持的星期刊确实让我羡慕,时常心猿意马地边做自己的版面,边侧耳细听他刊的动静。
终于有一天,听到他那儿有一个版面要开天窗了,我立马放下一切,跑去主管副总那里请缨,让我写一篇补缺。结果,就有了整个大版的《杭州十大酸户头》,猛曝了一下“王珍式的幽默”。我有点得寸进尺的,没多久,又要求再给我腾个版面,又是一个整版的七八千字的长文。
跟他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同事,他很快去了一个更大的平台——杭州《都市快报》,任首席评论员。杂文、时评、随笔、书评,各地各处都有他的文章,响鼓重锤从来没有停息过。《只为苍生说人话》《让思想醒着》《这个世界的魂》《敬畏与底线》,书一本一本地出版。尤其是读到诗集《相思的卡片》和散文集《在大地上寻找花朵》,很是相见恨晚:怎么没早一点发现此雷人的诗人气质和文艺范儿呢?
本来一直忍着,不想说徐迅雷,觉得人家一大名人,被各种报刊说得那么热闹,我再轧进去说,有点蹭热度揩油的嫌疑。但实在是他的名字一直在文字界如雷贯耳,我只有奋不顾身勇敢一把了。再说了,我写的老徐,未经任何采访,也没有刻意去挖掘过什么故事,纯属我个人一点浅表的印象,能和江湖上人人在夸的徐大侠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