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何靖:
透过案卷看清背后的人
记者张浩呈报道 法律的作用到底什么?在十多年的检察工作生涯中,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何靖心间。作为杭州市人民检察院一名检察员,在何靖看来,除了“罪与罚”,法律还承担着教化世道人心的功能。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只有通过一件件个案的公正判决,树立司法在人们心中的权威,才能构建起法治中国的图谱。
“检察官,是刑事诉讼进入检察环节第一关的把关人,也是冤假错案底线的坚守人,公平不仅是对于受害人而言的,对于被告人也一样,这是作为一个公诉人应该秉持的理念和担负的责任。”何靖说。
办案就像白纸上画出一幅画
2007年,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毕业之后,何靖进入杭州萧山区人民检察院,承担职务犯罪案件侦查和起诉工作。办过的案子,有贪污的、有受贿的、有滥用职权的、还有徇私舞弊的、渎职的。
何靖说,办案就像画一幅白描画,优秀的公诉人要善于梳理、提炼、归纳案件证据,对卷宗的细枝末节做到了然于心、客观公允。“公诉人并不像外界看到的读读起诉书那么简单。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法庭上的发问、质证、辩论都以庭前的审查为基础。”
为了获取扎实的证据,何靖需要深入基层一线调查取证,但这个过程并不总是一帆风顺,常常会碰到各种阻扰。
在一次侦办两名村干部贪污案件过程中,需要获取村民供词,然而当何靖和同事找村民谈话时,因为一个村里面大家都是亲连亲,没有人配合。
为了获取扎实的证据,何靖和同事们一次次深入基层一线,一户一户走访。“我们在那里差不多待了20天左右,把当地的土话都学会了,把村里的关系都摸透了,才有人愿意出来说。”经过精心侦查,最终这个案子被办成了精品案件,所有当事人没有任何意见。
除了不配合,在调查取证时,还常常遭遇危险。在一个矿山案件的侦查工作时,何靖的警车开到村里面被堵了起来。
“他也不跟你来硬的冲突,他就来软的,把你的车堵牢,或者避而不见,把门关起来,放几条狗在门口晃来晃去。”何靖无奈又坚决地说,“取证环节做到位,必须深入一线走访调查,才能获取真实可信的证据。司法并不总是高高在上的,司法有在法庭上庄严的一面,也有接地气的一面,你必须要深入到底层,深入到老百姓中间去。”
办案重在挽救人
在何靖看来,司法审判并不是简单地根据法律法规对犯罪嫌疑人作出处理。办案只是司法工作的一部分,检察官每天面对的绝对不是一堆案卷,而是一个人、一个家庭。要办好案就要走近那个人,要站在那个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我们刑罚的目的不是把他一棍子打死,既要打击、惩罚,还有教育和挽救,因为他们最后还要回归社会。”
何靖曾侦办过一起挪用公款案件。案情比较简单,财务经理挪用公款2800多万,全部用于网络赌博。“案卷是冷冰冰的,就是账册、笔录,钱是属于谁的,很简单,但这只是一个案件的一部分,我希望了解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何靖说:“了解一个人就是希望能够了解他为什么会做错,并希望能够让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不仅要指出当事人犯了挪用公款罪,更重要的是告诉当事人做错了给自己带来的损害是什么,给社会造成的损失是什么?”
在这个案件中,除了教育和挽救被告人,何靖更希望带来更多的反思和教育:我们国有公司的财务系统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漏洞?“案件不只是案卷,还有人,我们办的不仅是一个案件,还有社会和法律。我当时办这个案子,就是希望通过这个案件的警示或者教育,今后不会再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而不是说为下一个案子,做一个标杆。”何靖说,法律是指引你或者限制你去干什么,惩罚犯罪当事人只是法律的一小部分。
2015年,何靖被正式调到杭州市人民检察院。职务的变化,也让何靖对司法工作有了更深的认识。他认为,作为刑事诉讼最前沿的审查逮捕,是法律监督的第一道关口,也是维护当事人权益防止冤假错案的第一道防线。
“每一本案卷、每一份资料,都需要一页一页重复浏览,一遍一遍反复观看,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确保将每起案件都办成铁案。”十多年来,在何靖办理的案件中,无一起案件发生超期羁押现象,无一起冤假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