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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读书

“夜读”文化

“深夜书桌” 刘颖 摄

  ■袁跃兴

  近日,为积极响应首届“上海夜生活节”,上海市新闻出版局、市书刊发行行业协会组织本市黄浦区、静安区、徐汇区和杨浦区等4个中心城区的近30家实体书店,以“阅生活·夜读时光”为主题,推出“上海书展 阅读的力量”深夜书店节,以多种文化惠民举措,倡导健康生活。

  其中,6月5日至6月30日的每周五、周六晚20时至24时,思南书局复兴中路店的夜读活动,50元就能“承包”一张专属书桌4个小时。“光的空间”则把阅读之光带到书店之外,在爱琴海购物公园外街设置书摊,每晚18时至21时邀请市民“夜游书集”。

  说起“夜读”,不禁让人想到阅读文化史上的读书大家的“夜读”。明代作家袁中郎,一晚阅读一帙叫《阙编》的诗集,未读几首,便惊叫起来:“这部诗集是何人所作,是古人还是今人?”友人告诉他,这是徐文长先生。袁中郎异常兴奋,内心有一种相知恨晚的喜悦……这个故事,也曾打动过林语堂,让他慨叹有些读书人心灵和情感的相似性。

  在林语堂笔下,“夜读”是这样的:“在风雪之夜,靠炉围坐,佳茗一壶,淡巴菰(香烟)一盒,哲学经济诗文,史籍十数本狼藉横陈于沙发之上,然后随意所之,取而读之,这才得了读书的兴味”。

  在叶灵凤笔下,“夜读”是这样的:“在冬季的深夜,放下了窗帘,封了炉火,在沉静的灯光下,靠在椅上翻着白天买来的新书的心情,我是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为自己搜寻着新的伴侣。”

  夜晚,我把林清玄那些禅味、禅风作品,作为枕边书。平时,在庸常忙碌的生活里,一旦如黄山谷所云:自觉语言无味,对镜亦面目可憎,便捧读几页,然后便觉神清思洁,心静虑安,平淡普通的栖居生活,犹如有了超越和诗意……

  “夜读”,涉及时间和思考两个哲学概念。现在我们深陷思维和精神的“碎片化”,“夜读”带来的就是对时间的沉思,对意义的思考。作为一个文化人,就应置身于人类精神哲学之中进行思考,具备讨论严肃精神问题的能力。记得黑格尔就曾这样说,哲学犹如米涅瓦的猫头鹰,不到黄昏不起飞。英国著名作家劳伦斯也曾说过:夜晚是我们阅读历史、悲剧和传奇的时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往昔的声音,是过去的声音,是已经完结、已经终结事物的声音,不是甜蜜的终结,就是枯涩的终结。夜晚是我们做这种事的时间……

  这些哲人和作家告诉我们,夜晚,是我们思考、反省的时间。这个时候,对我们安静的心灵来说,需要和渴望的是什么?是阅读、是“夜读”。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灵魂才是相对安静的,我们才能摘掉白日的世俗面具,卸下心灵的盔甲,面对自己赤裸裸的灵魂和一个真实的自我……“夜读”的哲学和文化意义,就是这样一个自由的、随心所欲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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