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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人间

风会记住一座岛的蓝

  ■陈瑶

  夏天的风,轻轻吹过。眼睛里,一片一片的蓝,相互辉映交融,那是海的蓝,天的蓝,治愈心灵的蓝。

  当我的足迹又踏上一座岛屿的时候,内心的欢喜,依然如初见。因为每一座离岛,带给我的都是无尽的自由和畅想。

  人与岛的相遇,牵连的是梦一样的蓝海。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而在对的时间,遇见一片蓝海,那是再也无法忘怀的情愫。

  盛夏,嵊泗的枸杞岛,在最美的时光,舒展她绸缎般梦幻的湛蓝衣襟,拥抱每一位素心向往的抵达者。干净的阳光,明晃晃地放肆照耀着,碧空白云之下,从干斜码头延伸向上的沿海公路,用宁静美好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路两边金黄的波斯菊,紫色的格桑花,跟着阳光一起灿烂起来;一艘艘“退休”了的渔船,停泊在路边;一个个路墩,画上了连绵多彩的渔民画。

  枸杞岛,多少人都是带着对“海上牧场”的向往,跋山涉水,相约而来。这里是嵊泗最东边的住人岛,因为离公海最近,所以海水澄澈透蓝。枸杞岛紧邻嵊山岛,两岛之间的水道,称为三礁港,因水道中有三块礁石而得名。隔着汹涌的三礁港水道,一座蓝黄相间的三礁江跨海大桥,将两岛连为一体,从此,枸杞与嵊山相互依偎,每天迎接着最东边的第一缕阳光。有意思的是这座桥名,因为舟山方言中“江”与“港”不分,念起来是同音,对于以海为伴的海岛人来说,海上行舟亦如在江河行舟,所以便有了三礁江大桥之名吧。

  曾几何时,岛上向阳的山坡上爬满了枸杞藤,许是枸杞喜光照,又耐盐碱,对土质要求不高,每年秋末,山坡上总会看到一片片红彤彤的枸杞子,更是为这一片蔚蓝海天增添了一抹鲜艳的红。当时来自福建、温州、宁波及舟山各地的渔民,在嵊山洋面捕鱼,遇到台风,避风上岛时,总会采摘一些枸杞子食用,并带一些回去,久而久之,渔民们就以“枸杞”称呼这座岛了。如今,岛上虽已难觅野生枸杞了,但枸杞之名却延续了下来。

  枸杞岛,又是中国贻贝之乡,只有纯净的蓝海,才能孕育出鲜美肥嫩的贻贝,“海上牧场”的美誉,便是源于万亩贻贝养殖场。“大海是土地”,海面上处处点缀的白色漂浮,一串串长长的白色小球,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海上,白浮球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贻贝,它们以海为田,“耕种”在那一片广阔的蓝海牧岛。眼下正是贻贝收获季,蓝海上穿梭的小船多了几分忙碌,盈盈波纹,点点帆影,成了海天之间最灵动的风景。

  早年,枸杞岛干斜村是贻贝养殖最多的渔村,“海上牧场”的盛况也从干斜村的海面蔓延至全岛。临海而建的干斜村,是岛上最古老的小渔村,一座座青灰色调的老屋,石头垒砌,坚不可摧,抵挡住了台风的肆虐,也挡住了时间的洪流。渔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以海养人,避开人世纷扰,朴素地守护着岛上的岁月风华。

  枸杞岛,浮在大海上,渔村浮在山海间,与渔村相邻的是一片静谧的海湾,林立的礁石,原始的沙砾滩,绵延无穷的海岸线。伫立高处,似能望尽天涯路,穿越了时光的阻隔,那一颗属于岛屿的心灵,只想和清风蓝海为伴。

  海风徐徐,在额前撩拂,自由的海浪在脚下跳跃。我坐在礁石上,风与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涌动。此刻,我什么都不想,记忆里留出了许多空白,静待时光掠过,让风去记住一座岛的蓝,一座岛的美。而我要做的,唯有不辜负这座岛,不辜负这一场生命。


浙江工人日报 人间 00003 风会记住一座岛的蓝 2020-07-18 2 2020年07月1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