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升

　　水稻田在老屋旁，夏夜的傍晚，时不时便会传出“咕咕”的蛙声。这蛙声，有的似从山坡内里深处传出的，脚下有震荡的感觉；有的像是禾叶下的水面上传过来的，声音要脆响得多。这脆响的蛙声，往四下里传播出去，便招来了山风。于是，老屋的周围，便开始凉爽起来。

　　在开化县长虹乡真子坑的高田坑，这样的凉爽之地有好几处。而我叙述的这份凉爽，是在石崖头上。

　　老屋，独门独户。与庄里的那份热闹有联系，却不凑近。它不属于城里人所说的那种闹中取静的场景，而是充满着小山村所特有的那种朴实和空灵的静。这种朴实和空灵的静，是会沁入灵魂深处的。一旦被人记住，便永远不会忘记。

　　上石崖头，要步65级台阶，这是老屋与村庄联系的唯一脉络。人走在上面，有上下跳动的感觉。

　　两棵高大的红豆杉树，如同两名“带刀护卫”，死死地守着它们身边的这65级台阶。传说这两棵红豆杉，曾经被吴越王封赏为“衣锦将军”。据说在五代时期，村里有一位牧牛娃当了吴越王之后，回乡与乡亲们喝酒高兴了，便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到树上，之后便留下了这样的佳话。于是，红豆杉树下，常年留有认亲和祭祀的痕迹。

　　田里的稻秧，正在发棵。水里的蛤蟆蛋蛋，已经孵化成了蝌蚪。它们是蛙或者是蟾蜍的幼体。每个蝌蚪的身后，都拖着一根长长侧扁的尾巴。它们能在水中行走，全靠这侧扁长尾给的动力。

　　水稻田旁的老屋，门敞开着。不是山里人家没有安全意识，而是这里的民风纯朴，都是乡里乡亲的居住在一起，无需在心里扎起那道“篱笆”。

　　老屋的女主，是彬的母亲。她是个能干、贤惠的女人，家里家外一天到晚忙碌个不停。特别是她的那一手家常菜，让人吃得有滋有味。

　　彬的母亲，是位60多岁的老人。只要吃过她烧的菜，便会记住她的人。去老屋吃饭的那天，她还在帮邻居做小工。听说我们到家了，她便从工地上赶回来。她的勤奋和热情，感染着我们一行每个人，不知不觉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份敬意。

　　我怂恿彬的母亲开农家乐。因为她做的菜确实太好吃了。特别是她烧的清水鱼，色、香、味一个不落，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肚子已经吃饱了。

　　水稻田的出水口被一块泥巴封堵了一半，这是山里人在水稻田里特有的一种农事行为。这块泥巴，看似随手的一个动作，作用却是用来控制水稻田里的水位。只有最佳的水位，才能哺育着禾苗茁壮成长。

　　水稻田依老屋而出彩，老屋赖着水稻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