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松

　　阳台上有几只空花盆，母亲拿它来种辣椒。我数了数，一共是八株，辣椒苗是小区热心的吴阿姨送的，栽种时是四月的春天。

　　我经常跟辣椒会面，时常去阳台站一会儿。很快地，这几株辣椒成了我的朋友。

　　我拍了几张长得生机勃勃的辣椒照片，发给几位朋友。“这是什么植物？”有朋友问。可想而知，猜中的人有，猜不中的更多。有的人说是黄秋葵，还有的人说是桑树。

　　最高兴的是母亲。她像侍弄农村的广阔菜地，施肥、浇水、除草，每天检阅着她的成果。有一天，风把一株辣椒苗吹折了，母亲找来一根细棍子，插在土壤里，把辣椒苗扶正，用细绳索绑在棍子上面。这就像骨科医生帮病人接骨一样，想方设法挽救着辣椒的生命。入梅后，有两株辣椒长了虫子，母亲轻抚绿叶，手工除掉了一个个虫卵，让辣椒又重获生机，茁壮生长。

　　在互相陪伴过程中，我目睹了柔弱的辣椒苗逐渐在风雨中，变得粗壮起来，慢慢地开出不少白色小花。在这种注视的场景中，让我有了很多辣椒菜肴的想象。如成都的兔头，又麻又辣，辣得你流眼泪，辣得你醍醐灌顶；像恩施利川的小龙虾，辣得你不停地想喝水，感受中国凉城的凉爽与热情。也许，还会让你想起早年读书求学时候，每个星期拿到学校里去的咸菜，里面有白菜秆、洋芋、生姜、萝卜、辣椒等。易于保存的咸菜，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这几株辣椒，丰富了我的生活。有时，我也会发出感慨，幸福的感觉，有时只需要几株辣椒，就像城市每天的平淡生活，它蕴藏着苦辣与酸甜，也需要一点温暖与感动。

　　夏至前后，天气逐渐热起来，辣椒常常白天被太阳晒得蔫蔫的，清晨又会完好如初。在一个个寂静的夜晚，辣椒也会安然入睡。睡梦中，这几株辣椒又会变得硕果累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