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毅

　　今年是印度诗人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160周年诞辰。

　　泰戈尔是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亚洲人，其获奖理由是：“由于他那至为敏锐、清新与优美的诗；这诗出之于高超的技巧，并由于他自己用英文表达出来，使他那充满诗意的思想业已成为西方文学的一部分”。

　　泰戈尔一生共创作了50多部诗集，12部中、长篇小说，100余篇短篇小说，20余种戏剧，还有大量有关文学、哲学、政治的论著和游记、书简等。此外，他还是位造诣颇深的音乐家和画家，曾创作2000余首歌曲和1500余帧画，其中歌曲《人民的意志》已被定为印度国歌。上世纪30年代，当德、意、日法西斯发动侵略战争的时候，泰戈尔拍案而起，向全世界大声疾呼：“在我离去之前，我向每一个家庭呼吁——准备战斗吧，反抗那披着人皮的野兽。”

　　泰戈尔《飞鸟集》中的小诗，多数具有抒情或哲理张力。有许多像精雕细刻的小工艺品，让人过目不忘，如“海水呀，你说的是什么？是永恒的疑问。天空呀，你回答的话是什么？是永恒的沉默。”“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选择我。”“根是地下的枝。枝是空中的根。”“当我死时，世界呀，请在你的沉默中，替我留着‘我已经爱过了’这句话吧。”

　　泰戈尔的小诗，曾经影响过众多的中国诗人，如郭沫若、冰心、徐志摩等。冰心早期的著名诗集《繁星》和《春水》，是直接受到泰戈尔的影响而创作的。郭沫若在谈到自己作诗的经验时也曾说：“自己作诗的经验上，实际是受了泰戈尔诸人的影响，力主冲淡。”泰戈尔曾写过“回声嘲笑她的原声，以证明她是原声。”

　　而艾青的诗也有些这样的身影：“千万不要和它争吵，最后一声总是它的”（艾青《回声》）。从这些相似的比较中，或者说，艾青也曾深受其影响？不过，这样的猜测可能显得武断，也许两位大诗人的“回声”，仅仅是构思上的巧遇而已。

　　泰戈尔的小诗，蕴涵着精深博大的人生哲理。恰如《飞鸟集》的译者郑振铎在译完泰戈尔的这部散文诗集后，曾深情地称它“包涵着深邃的大道理”，并形象地指出，泰戈尔的这部散文诗集“像山坡草地上的一丛丛的野花，在早晨的太阳光下，纷纷地伸出头来。随你喜爱什么吧，那颜色和香味是多种多样的。”

　　闲读泰戈尔《飞鸟集》中的小诗，需要像独饮醇美的小酒一样，慢慢地品味。当饮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饮酒》）时，才会渐入佳境，品出韵味。而这韵味，恰如泰戈尔《飞鸟集》中的一首小诗所说：

　　“你离我有多远呢，果实呀？”

　　“我藏在你心里呢，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