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鱼
■陆金美
朝阳的窗台上那两条小金鱼养有两月时间了,如今,它们依旧在玻璃鱼缸里快乐地互相追逐,打闹着。
每天早晨起来,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它们换水。当手碰到鱼缸,它俩会把脑袋埋在水里,吹出一个个小泡泡,来逗我玩;换水后,它们会浮在水上,翕动小嘴向我乞食。淡淡的阳光照在鱼缸上面,金鱼越发乌黑金黄,在斑斓闪烁的水中贪婪地“吧唧吧唧”吃着食物。
窗台上这对金鱼,是我生日那天,在省城工作的儿子托人给我送来的。大的是条黑色金鱼,它眼睛鼓鼓的,勇猛强悍,不时在水中左右转动,一点也不安分。小的像条红鲤鱼,它腼腆羞怯,丽尾轻摆,头靠着鱼缸,透过玻璃好奇地探视窗外的冬景,模样煞是可爱。
一日,单位安排我到外地参加一个洽谈会。妻子在省城带孙女上学,我最担心窗台上那两条小金鱼,没人给它们换水喂食,能活到我回来吗?妻子在电话里说,现在是冬季,鱼基本处于冬眠状态,几天时间没关系的。在外地几天,我时常惦念小金鱼是否还活着。
洽谈会一结束,我就顶着大雪坐车于下午赶回了家。我急忙推开房间门,冲到窗台去看小金鱼。老天保佑,小金鱼安好。它见到我,抬头摆尾,可怜肚子已瘪瘪的,在鱼缸里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主人,回来了!”我立马发消息给妻子,告知金鱼还活着。
一夜大雪,天亮后仍然大雪不止,小区一片雪白。妻子不在家,我很少在家里烧早饭吃,总是到离小区不远的一家面店吃早餐。现在外面下大雪,又不好去面店吃早餐,于是便窝在床上赏金鱼。
屋子就那么大,我与窗台上的金鱼的距离不超过一米。窗外雪还在飞舞,树上盖着厚厚的雪。窗台上两条金鱼机灵地在鱼缸里寻找什么,有时互相躲猫猫,把头埋在缸底,有时在水面慢慢游着,滑稽可爱。有时它俩会沉在鱼缸的底部,头对着头,眼睛看着对方,像在商量什么事;有时相偎相依躲在水草中,像谈情说爱。我不识鱼中雌雄,但断定它们是一对俊男靓女,总是相依相随,有时竟然为争一口食,它们相互追逐,互不相让。它俩水中撒欢嬉戏吸引我一直看下去,忘记了饥饿和寒冷。
妻子来电话提醒我,该起床烧饭了。顿时肚子“闹腾”起来,这才想起该弄点什么糊弄一下自己的胃了。
一个人在家很少开火,盛在塑料桶里的大米已经生米虫了。我抓了两把米用自来水淘净米里虫子,煮稀饭。两碗稀饭下肚,身子暖暖的。
下午雪花还在飘,我搬把椅子坐在它俩跟前准备看书,刚坐下就坐不住了,小金鱼摇头摆尾在鱼缸里向我乞食。我想鱼应该喜欢吃虫子,于是我捉了几条米虫放在鱼缸里,米虫在水上翻动,金鱼竟然果断出击,“吧唧吧唧”吃了起来。难怪叶圣陶先生曾经为种植一株牵牛花,而进入“渐渐地,浑忘意想,复何言说,只呆对着这一墙绿叶”的境地。我虽说对缸里的两条金鱼还没有痴迷到如此地步,但还是有了心系情连,竟然忘记了吃晚饭。
这一天肚子里,除了两碗稀饭,余下装的就是两条小金鱼。朋友知道后在电话里笑着对我说,看来赏鱼也能“饱”肚子!我笑道,有空来我家,喝茶赏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