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建飞

　　翠英前些年进城打工，在从业餐饮服务中掌握了做生意的“套路”，早早地从一名山沟沟的纯朴村姑嬗变为餐饮业白领。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承包了某剧团的一个食堂。食堂经营对内为主，也允许对外供应，菜品按中午三素一荤、晚上两素一荤搭配，对内免费，对外收取15~20元不等的费用。

　　翠英把生活在同一个村的婶娘接来帮忙，婶娘负责掌勺分菜。上手前，翠英一五一十地向她传授了“动作要领”。婶娘姓陶，五十开外，剧团的年轻人叫她陶阿姨，岁数大一点的称她陶大姐。

　　有一天中午，陶大姐从厨房间往外看，剧团行政科的赵科长排在一名农民工模样的中年人身后，便连忙探出头叫中年人先靠靠边，让团里的人先来。中年人识趣，很自觉地靠边让出了窗口。这时，陶大姐整张脸堆满了笑容，露出半个脑袋，毕恭毕敬地接过赵科长的搪瓷盆；打好饭菜后，陶大姐又毕恭毕敬地递回去。轮到了中年人，他说：“自己从家里带了菜，只买一盒饭。”陶大姐听闻，立马拉下了脸，“不买菜光买饭的生意谁做呀？你另外去找找吧。”站在窗口张望的中年人本想“讨价还价”一番，却见对方都没正眼看自己，便打消了求情的念头。

　　又一日晚餐时分，见食堂窗口出现一位身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陶大姐便问：“要多少钱一盒的快餐？”年轻人回复：“不要荤菜，只要蔬菜和饭就行，价格便宜点。”“荤素搭配好的，要么不买，要么全部买去。”陶大姐边说边用勺子敲击盛菜的盆子，发出咣咣的响声。年轻人感到对方没给自己一点商量的余地，只好无奈地离开。

　　空闲下来时，陶大姐端着饭碗走出厨房，与剧团职工同坐一桌。她嘀咕开了：“刚才这个乡下人真是的，只买素菜不买荤菜，哪有这样的。”一旁几位剧团职工投以一瞥，先是没人附和，后有一人终于忍不住问：“陶大姐，你老家是在农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