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就像一朵美丽的花
■梁惠娣
小时候,最盼的是过年。
父亲的年,对联是重头戏。过年前,父亲就买来了红纸和笔墨,然后在一个安静闲适的早上,铺开红纸,拿出笔墨,郑重其事地开始写对联。他写“迎喜迎春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便是“迎春”。小时候我看到“迎春”这个词,仿佛眼前就是桃红柳绿、春江水涨、轻燕衔泥的春天了。父亲也写“事事如意大吉祥,家家顺心永安康。”横批是“鸿禧”,那是他对我们全家人在新的一年里的祈愿。他也写“精耕细作丰收岁,勤俭持家有余年。”横批是“勤劳致富”,那是他的自勉。除夕当天,父亲将他亲手写的对联端端正正地贴在堂屋大门的两边,他还在楼梯的地方贴“上落平安”,在厨房贴“丰衣足食”,在鸡圈猪圈贴“六畜兴旺”,在房门上贴“五福临门”……这些春联,寄寓了父亲对新年的美好愿望。
母亲的年,是那温暖的炊烟。过年的时候,母亲总是忙碌在灶台前,给我们做出很多美味的饭菜。最难忘的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母亲早早地把我们从被窝里拉起来,让我们吃红糖糯米粥。在我的家乡,有初一吃红糖糯米粥的习俗,代表着在新的一年里全家人甜甜蜜蜜。长大后,我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家乡,但无论我走到哪里,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我都不忘煮一碗红糖糯米粥来吃,因为那是过年的味道。
祖母的年,是颤颤巍巍地给我们姐弟三人压岁红包。大年初一的早上,祖母总会又给我们一个“添岁”红包,寓意是给小孩添岁添福。
我们小孩的年,是穿上新衣服,拿了压岁钱,欢天喜地地与同伴相互炫耀,看谁的压岁钱多。
除夕,村庄里“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绵绵延延地响一整夜。第二天,家家户户门口的地上满是爆竹的红纸片,徒增几分喜庆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硝烟味,那是过年的味道。
过年,就像一朵美丽的花,开在童年的梦里,兀自散发着醉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