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浙军

　　朋友，关于乡村文学作品，你脑海中跳脱出的是鲁迅笔下的《故乡》还是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抑或是赵树理的《李家庄的变迁》……

　　20世纪的乡土小说亦已呈现出其丰富性。当“城市化”的观念逐渐浸透我们的生活，重返故乡、建设乡村有什么现实意义？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宝水》为我们一一呈现的就是新时代乡村生活的多彩画卷。

　　热气腾腾的乡土乡音

　　小说讲述了太行山深处的宝水村从传统型乡村到文旅特色型乡村的转型，政府部门、村民、返乡者等多方力量的参与和支持让古老的乡村重新焕发出生机活力的故事。故事主人公名叫青萍，人到中年的她患有严重的失眠症，提前退休来到宝水村帮朋友经营民宿，见证了新时代背景下的乡村嬗变。一年后，她竟治好了失眠，收获了爱情，更加从容笃定地迎接热气腾腾的新生活。

　　宝水，这个既虚且实的小村落，它的神经末梢链接着新时代乡村建设的生动图景，链接着当下乡村生活的“极小事”到基层治理的国之大事的典型乡村样态，也链接着无数人心中的世外桃源。

　　全书共36.7万多字，语言富有强烈的“泥土气”。比如“有烂砖，没烂墙”“眼不好，心不瞎”“脏水洗得净萝卜”“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碰见的全是后妈”等等，还有许多有趣的俗语、方言，朴实自然，不事雕琢。村里灵魂级人物九奶说：“人在人里，水在水里。活这一辈子，哪能只顾自己。”这道尽了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和情感。一个村子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里里外外都沾着亲带着故，谁家有事儿都愿意搭把手，浓浓的人情味儿就藏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

　　老家意味的是血缘

　　小说中的一个重要意象是“灯”，开篇为“落灯”，象征青萍在生活中孤独飘零的状态。到了第四章第十一节，老原对青萍说：“你是灯，我是火。咱俩凑到一起，就是灯火。”再到小说的最后，名为“点灯”，这是过年敬神的仪式，却也是青萍生命状态的写照，终于有了家，心里生了根，生活有了烟火的热度。

　　《宝水》不仅对人性人生进行了感性与理性的思考，也对当代中国乡村振兴等问题作了探究，给我们很多启发。

　　小说中的乡村建设专家孟胡子直言不讳道：“村景再美，美的芯儿还是人。”乡村内在的活力与村民主体性的参与，才是“田园不芜”的内生动能。联系到我们丽水，在绿水青山间，也有许多的“宝水村”，处处都有如“单读”“筱隐”“云上平田”“云谷山房”等民宿业主返乡创业的好故事，他们牢牢把握“跨山统筹、创新引领、问海借力”三把金钥匙，为乡村振兴注入新动能，推进着美丽乡村建设。

　　诚然，美丽乡村建设和乡村振兴战略改变了乡村的生产方式和经济结构，改变了村民们的生活面貌；而不变的则是内蕴于乡土文化的“根”，它是现代人追寻精神家园的意义所在。小说中写道：“籍贯是血缘的空间投影，你生活的城市，无论你多么熟悉，那也只是你的地缘。但老家意味的，是血缘。”

　　（作者为丽水市总工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