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毅

　　这世界有一种人，惯不会高调地吹擂，而是默默地认真地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几十年如一日，沉浸，忘我，不知疲倦。

　　今年7月，我应邀去江苏采访深耕大电网安全稳定控制领域三十余年的薛峰，想要深入了解他的事迹。去之前，同我布置任务的陆老师说，放心，一定有东西可以写，而且对方的表达能力很好。然而到了现场，虽然整个过程他都非常配合，有问必答，知无不言，但一周下来，我并没有获得我想要的细节。因为每次问及个人的故事，他总是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到团队上去。对谈一周，我偶然间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揉着眼睛，状态似乎有些疲惫。

　　相较而言，他与同事讨论专业话题时似乎更得自由，兴致也更高一些。好几次他去开会，我同坐会议室旁听。无论是回顾前阶段完成的工作，还是讨论将要在重要学术论坛上发布的PPT，只要聊到技术话题，他就像一个行走的“图书馆”，引经据典，张口即来，而且侃侃而谈，不知疲倦，全不似接受采访时的模样。

　　他在讲到专业问题时汪洋恣肆的样子与接受采访时一板一眼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这不由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时代楷模”、国网慈溪市供电公司客服中心社区客户经理钱海军。

　　记得我最早采访钱海军的时候，也是深感苦恼。因为他讲着讲着，就会跑题，总不按照你设想的方向走。有时满头大汗地“盘问”数个小时，也得不到几句有用的话。你问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情，他说他没做什么事情；你问他最近帮助过什么人，对方叫什么名字，他会说有某某大爷、某某大妈，紧跟着又说“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给他们服务好就好了，为什么要知道名字呢”……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采访他，却只得到三句有用的话。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深感困惑：明明他有那么多的事情可讲，为什么就不愿意展开讲一讲呢。

　　直至后来，跟随他一起去到那些服务的老人家里，看着他为他们忙上忙下、装灯修线，看着他与他们像家人一样聊天，听着那些老人讲述他的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再到跟着把“千户万灯”等项目带到西藏、吉林、四川、云南等7个省和自治区，钱海军的形象在我眼前变得立体起来。

　　某种角度来说，薛峰和钱海军虽然从事的具体工作不一样，但他们同为“电力人”，也同是一类人。低调、务实，不喜宣扬，让人都觉察不到他们的不平凡。但你若走近去，把了解的方式由“问”改成“看”，便会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