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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工报视野

严防新华社记者 为哪般?

  ■吴杭民

  他刚刚步入人生的花季,本应该如骄阳初升。然而在4月1日,他却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浑身青紫。这样的图片视频,伴随着他母亲凄厉的嚎哭,瞬间传遍了网络。四川泸县校园死亡事件,打破了泸县这个四川边远小县的寂静,一下子把它推到了全国舆论的风口浪尖。

  泸县学生坠亡案发生后,大量自媒体纷纷披露,一时间,网上舆情汹涌。新华社记者吕庆福、谢佼4月3日赶到当地展开调查,力求探究事件之真相,不料竟遭遇了传说中的“防火防盗防记者”——

  在距离太伏镇数公里外,记者的车就被拦下,两辆警车拦住路口,禁止一切车辆进入。记者迂回步行数公里才进镇,在太伏中学门口看见街上站满了人,一排戴着头盔的警察将人隔开,学校大门两边有上百名警察将人隔开。泸县政法委书记李盛春对此解释,说是怕赶集出现意外而采取的应急措施,旁边另一名干部则改口说是演练。

  这样的不能自圆其说,让当地警力的使用变得尴尬。难怪当地居民会愤怒:“宿舍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了吗?尸体你们说是从高楼坠落,身体的位置与伤口是否吻合?这些你们不去做,警力全用去封路了?”

  对当地百姓是如此,对国家通讯社的记者,当地政府更是丝毫不敢“懈怠”。新华社记者在稿件中直言:严密防范让记者感觉到无形压力,所到之处都有人“陪同”。

  4月4日,新华社记者好不容易突破制约,跑了20多公里村道前去采访死者的爷爷奶奶和同学时,被跟随的“尾巴”招来一批镇村干部,实施各种暗示威胁干扰,迫使采访对象不敢说真话。而记者被当地的种种电话骚扰则更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从新华社稿件的内容来看,记者对泸县学生坠亡案的调查,无疑也陷入了“沼泽地”,真相还是未能探究清楚。新华社的稿件于是三问泸县学生坠亡案:一问:孩子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二问:究竟有没有霸凌现象?三问:当地政府在紧张什么?

  新华社记者在泸县的遭遇尚且如此,我想,其他媒体前去采访,恐怕遭遇会更加不堪了。

  面对一些关切到民生权益的突发事件、群体事件,可以说,新闻记者的任何一次采访,都是会遭遇重重阻力的,跟踪尾随、威胁利诱、百般阻挠、甚至是跨省拘捕,在这几年里,这样的新闻是屡屡出现,舆论监督,在不少地方,陷入了寸步难行的境地。使得事件的真相更加难以浮出水面,令民意更加彷徨甚至是恐惧。

  舆论监督权是重要的政治权利和社会权利,由于舆论监督的主要形式是新闻批评,同时又主要是针对权力的批评,因此行使舆论监督权注定不会是轻而易举、一帆风顺的。从采写到公开传播都会有一定的难度,遇到诸多阻力。

  但是,一个地方要保证公共权力尤其是政府权力的正当行使,必须设置强有力的监督机制,用权力制约权力,有效防止权力的滥用和腐败的滋生。而舆论监督权,恰恰是一剂“良药”。

  而那些干扰阻碍记者采访的地方官员更应明白,媒体是人民的喉舌,代表着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呼声。人民对国家事务和社会公共事务的批评与建议,经过新闻媒介的表达得以集中和放大,形成社会舆论,从而对国家和社会事务发挥影响力,成为舆论监督。因此,从舆论监督的社会属性而言,没有舆论监督,人民的呼声和利益,就得不到及时伸张和维护!

  泸县这起原本可以正常进入司法渠道的个案,逐渐发酵、演变为当前的群体聚集、警力封路、舆情汹涌。而在造成如此严重的负面效应之后,泸县竟然还在严防死守新华社记者,难道,真相是有多么不可告人?!


浙江工人日报 工报视野 00004 严防新华社记者 为哪般? 2017-04-07 2 2017年04月07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