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工人日报 数字报纸


00003版:时尚·美食

最爱那抹锅巴香

冻顶乌龙茶品出了那抹锅巴香。

  ■春和 文/摄

  我爱喝冻顶乌龙茶。疲倦寂寥的时候,摆开茶器,放上三匙“冻顶”茶叶,然后温杯、洁具,置茶、摇香,冲泡、出汤。此时,柴火烧出般的锅巴香在屋内萦萦绕绕,钻鼻入心。啜口茶汤,让它慢慢融入身体,顿感温暖安宁。在淡淡的烟香里,在甘醇的汤味中,自己宁静的心灵苏醒过来,重新开始阳光、安好的生活。

  “冻顶乌龙”是台湾从大陆引进的茶种,主产地在台湾鹿谷附近的冻顶山。据传,因雨多、山高、路滑,茶农上山种茶、采茶须紧绷脚尖才能到顶,故称此山为冻顶山。冻顶山海拔600~1000米,气候冷凉,早晚云雾笼罩,平均日照短,茶树生长缓慢,茶叶厚实,果胶质含量高,苦涩成分降低,甘味增强。茶叶经烘焙、炭焙,色泽墨绿油润,汤色黄绿,滋味甘醇浓厚。传统“冻顶乌龙”带明显焙火味。

  上等“冻顶乌龙”由于质地厚实、伴焙火味,叶入沸水,散发出浓厚的锅巴香;汤一入口,呈现绵柔的“锅巴泡饭”味。每次品茗“冻顶乌龙”,那个香、那个味勾起我无限的童年回忆,那段被疼爱、被呵护的幸福时光。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匮乏,能吃饱已不易,谈不上点心与零食。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正长身体,肚子饿得慌,整天想着吃东西。奶奶疼我,饭后,她洗刷灶台,在锅内铲一层薄薄的“锅焦”(现叫锅巴),蘸点温开水,揉啊揉,捏成一拳能握的“锅焦团”给我吃。带着淡淡的烟熏味,软软的、香香的,“锅焦团”的好味道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我感冒不想吃东西,奶奶就把大米烧成饭;用微火焙,把饭一层一层摊薄成“锅焦”;再放两碗水,一边煮一边搅,做成“锅巴泡饭”,农村里叫“饿泡饭”,送到面前让我喝下去。“饿泡饭”稠稠的,飘着淡淡的烟香,吊足了胃口。我把“饿泡饭”一口喝光,出身汗,感冒好了大半。大人说,“饿泡饭”就是开胃用的,让人感到饿,所以叫“饿泡饭”,是病人的专利,一般人吃不到。做“锅焦团”也好,烧“饿泡饭”也罢,要有十足的爱心和耐心才成。

  奶奶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但那抹锅巴香永远留在心底,时不时告诉我,曾被疼爱过、被呵护过。它成了我人生最强的底色,在灰暗艰辛的日子里,少了孤单和寂寞,多了自信和从容。

  是的,我喜爱“冻顶乌龙”,想着、念着、品着,像个知己让它陪伴左右,因那抹独特的锅巴香。


浙江工人日报 时尚·美食 00003 最爱那抹锅巴香 2019-07-17 2 2019年07月17日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