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

　　不知道从啥时起，“老头儿”和“油爆虾”这两个词碰到一起，成了一家极为火爆的餐馆。素来闻美食而出动的我，自然想在第一时间赶赴传说的现场，结果几次都看到那家简陋的店门口等候吃饭的人排成蜿蜒曲折的长队。我是有排队等吃饭的耐心，但人家店家说，每晚8时30分，时间一到即刻打烊，不管还有多少嗷嗷待哺的食客在排队。店家很牛：“钞票是赚不光的。”日复一日，天天是这样的长队。

　　我一直没能如愿吃到人们津津乐道的油爆虾、炸带鱼……

　　老头儿油爆虾，这是一个带着杭州味道的温情名字——

　　老头儿，是一些老杭州人对老爸的称呼，带有率性、叛逆的意味，在亲密和轻蔑之间。反正我是从来不敢试图这样叫我老爸的，当面背后都不敢，万一在背后叫惯了当面冲口而出，那可真的是大祸从口出了。因为不管你怎样解读，在老爸的观念里这绝对是大逆不道没大没小没有规矩的大不敬，用他的话说：敢这么粗野没礼貌的孩子，一个巴掌刮杀。

　　而油爆虾一直是杭州市民一道最爱的下酒菜。记得小时候有一首歌“石榴树呀开红花呀，人人都把公社夸呀，咚呛咚呛齐咚呛……”被篡改成“虾儿钓钓油里爆爆，老酒过过味道真好，咚呛咚呛齐咚呛……”唱着琅琅上口，感觉很有生活气息。记得我在当老师那会儿，有一回同事把一个在家没人带的学龄前儿童带到办公室来，那老爹去上课时又把那小孩托给完课的我。我给他又念唐诗又唱儿歌的，可是，人家本来就出自教师之家，对于我的那种“小儿科”根本不鸟。我急中生智，随口荡出了“虾儿钓钓油里爆爆……”那小孩立马被这种创意吸引，回家后一直唱到梦里笑醒。孩子他妈说：完了，这孩子被教坏了，没想到你们学校还有这种不三不四的老师……

　　老头儿油爆虾这个名字里有许多温暖的记忆。虽然不如外婆家有亲和力，但也不乏青葱岁月的色调。所以，当老头儿慢慢繁殖做大时，一直虎视眈眈盯着的我也终于吃上了那里N多种又便宜又好吃的杭帮菜。

　　几回试吃之后，感觉老头儿绝不仅仅是传说，他也是一个真实！

　　前不久，恰逢妹妹拖儿带女回国来省亲，我擅自作主去一家老头儿油爆虾订了座，有荤有素一大桌，吃得大家心满意足。我们这些嘴巴吃刁了蛮难弄的人都说“不错不错”，尤其是两位来自新加坡的小朋友，把好几道菜吃成了光盘。买单时，连一向节俭的老妈都说“便宜”。

　　尽管和最初的老头儿相比，价格有所上升，但是，涨价，不是老头儿不好，是人工、菜价、房租等等价码都在刷刷刷地上涨啊。但愿不会有朝一日，老头儿因为名气响了而涨价，正如他自己所说：钞票是赚不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