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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命保药护伤员的“战地玫瑰”

96岁的“战地玫瑰”栾诚。记者孟万成 摄

  老兵档案

  栾诚,女,1919年生,山东蓬莱人。1938年10月参加八路军,1938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八路军山东胶东军区5支队前方军医处司药、胶东军区附属医院司药长、华东军区卫生部第5医院材料股股长、浙江省军区陆军第2医院药房主任、金华市第一医院西药房主任、金华市中心医院西药房主任等职。1975年11月退休,1982年2月改为离休。

  ■栾诚口述 记者孟万成

  通讯员王龙玉记录整理

  中小毕业投身抗日宣传

  我出生在一个富庶的家庭,祖父一辈为了谋生计从蓬莱到东北闯关东,到爸爸那辈的时候已积累下不少家业。父亲与母亲结婚后,常常往返于东北和山东两地,我直到4岁时才随母亲与几个姐姐一起到东北生活,一家团聚。

  没想到好景不长,“九一八”事变打破了一家人原本平静的幸福生活,东北迅速被日本人占领。我的父亲决定,让母亲带着几个子女回到山东老家生活。因为多年打拼的家族基业都在东北,父亲则继续留在东北做生意。

  1938年,日本鬼子的铁蹄已深入中原腹地,距离蓬莱30公里的龙口被日本人占领。蓬莱县城的国民政府闻讯后迅速撤离,县政府人去楼空,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5师有一个团在蓬莱一带活动,便以县政府办公楼为营地,开展抗日宣传。如果没有“七七事变”,我便可顺利升入初中,然而在举国抗日的特殊时期,大多数学校无法正常上课。当时,我结识了一些年龄相仿的同学,他们是八路军胶东军区5支队的学生抗日宣传队,我便跟着他们投身到抗日宣传中,宣传队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足迹遍布蓬莱(今蓬莱市)、黄县(今龙口市)、掖县(今莱州市)。

  瞒着家人毅然投身革命

  没和家人商量,我便跟着相识的八路军宣传队女兵到了位于掖县的部队。掖县当时是抗日军政大学胶东分校所在地,部队正需要有文化的人才,便把我编入胶东军区5支队前方军医处,担任司药,主要任务是保管药品、从事战地医疗救护工作。那年我只有19岁。

  随后,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药品是重要的战场补给,得跟着部队走。当时的药品是靠骡子驮的,骡子驮着药品箱子跑不快,听到枪炮声后,又乱叫乱跑,容易暴露队伍,十分危险。一开始,听到枪声的时候,我便把药箱埋在地里或者草堆里,等危险解除后再去找回来。后来我想了个办法,事先把药品分散藏在周边村庄的党员家中,一一做好登记,待需要时,再取回来,更大程度地保证了药品的安全。

  忍饥挨饿面临生死考验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革命战争年代,很多人都是靠着信仰忍受着饥饿和生死的双重考验。我也不例外。

  我跟着部队转战胶东各地,吃住都在当地百姓家中。虽然胶东的百姓对战士们很好,但百姓家里也没粮食吃。部队每天发给每人二两豆,战士们就拿到百姓家里,和着野菜一道煮着吃,大家乐观地称之为“菜豆腐”。有时也捡点地瓜藤当饭吃。虽然大家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常饿着肚子,但打鬼子的精神丝毫不减。

  1942年秋,鬼子“扫荡”大泽山区,几名重伤员被留下来,住在大泽山区的村民家里,我负责护理他们。一天,一队日本兵前来袭扰,我迅速组织了几名民兵,将伤员抬扶到事先挖好的山洞里。待伤员转移至山洞后,民兵就下山了。没想到,这队鬼子却尾随上了山。我隐约听到附近山坳里鬼子哇啦哇啦的乱叫声由远及近,当时我正怀着身孕,行走不便,情急之下,我将伤员一一隐蔽安顿好后,自己躲在附近的水沟里。一旦被鬼子发现,我做好了保护伤员随时牺牲的准备。结果鬼子走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与我擦肩而过。

  现在回忆起那段岁月,依然是历历在目。与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友们相比,我身处的危险微不足道,我选择的正确道路,这也是那个时代,许许多多有志青年共同选择的道路。我要活到100岁,看着祖国越来越强大,人民越来越幸福,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感谢金华市委老干部局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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