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士云

　　成本，在经济学上是一个关键词，在商业活动中更是一个核心词，没有成本核算，商业活动将无法进行。

　　人生的成本，是不是像经济学或者商业活动中的成本那样普遍受到人们的关注，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一些人，比如狡猾的人，是非常在乎人生成本的，他们往往一次又一次地想降低人生的成本，或者希望以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利益，甚至不择手段，破坏“明规则”，设立“潜规则”，有时，他们没有获胜，但有时他们很轻易地就完成这一“壮举”。

　　我还知道的是，许多人是不太在乎人生成本的，比如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常常因为不在乎人生的成本，不仅受了许多委屈，还往往错过搭乘人生关键的“车次”，甚至直接被人挤下车，损失不可谓不小。于是，善良的人，就会善良地等待下一班车。下一班车，也许有，也许没有。有下一班车，善良的人搭乘上了，我们就会说“善有善报”；没有下一班车，对于善良人来说，就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善良的人故去了，这个遗憾会对自己的后人产生影响，后人也许继续善良，也许因为“人善被人欺”而不再相信善良，产生报复心理，甚至开始学坏，理由是“人不能太善良”、“人也要学坏一点”，因为他们前辈的人生成本太大了。问题在于，有些善良人的后人，常常学不会“使坏”——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基因里就含有太多的善良，也许因为在他们心里从小就埋下了善良的种子，他们即使学着“使坏”，却坏不到哪里去——常常听到“这孩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讲的就是他们。

　　善良人的后人，如果选择善良，如果能得到“善有善报”，善良的高歌将继续猛进；如果善良得不到“善有善报”，前辈的历史将重演。事实上，人，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存在着。

　　那么，人生的成本，到底多少才最为宜呢？这要从辩证的角度去看。对狡猾的人来说，如果他们选择狡猾，丢弃的是善良；如果他们选择虚伪，丢弃的是真诚；如果他们选择欺骗，失去的是信任；如果他们选择过度奉承，失去的将是人格。总之，狡猾的人虽然人生的成本很小，但不会什么都得到，总要失去一些东西，而且是宝贵的东西。

　　学者王富仁说，“真正的人生，不在外部的观察中，而在内部的体验中”“不要欣羡用卑鄙手段攫取到金钱、权力、名声的人们：他们没有人生。”

　　对善良的人来说，如果他们选择善良，就少了狡猾；如果他们选择单纯，就少了复杂；如果他们选择让真诚的情感丰富起来，就少了运筹帷幄的权谋。总之，对善良的人来说，人生的成本确实要大一点，有时会失去很多，有时甚至凭借自己的善良已经难以承受沉重的外部世界，但是，一般来说，他们的内心是平静的，安宁的，甚至是高贵的。

　　人生的成本，如何计算，完全在于每一个人的自我考量，考量之后，每一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是选择狡猾，还是选择善良，全在自己。

　　所以，哲人说，“人生是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