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陶弘
岁月随着母亲的唠叨声,渐行渐远。母亲老了,今年七十又八,年岁虽然不算高,但她为了我们,腰弯了,头发花白了,皱纹多了,个子越来越小了,尤其是她那髋关节坏了,让人看着心疼。
计划经济年代,母亲为了多挣点工分,经常是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觉,起早贪黑。为了让我和弟弟能尽量吃饱,母亲每次吃饭都是先让我们吃,自己再吃剩下的。农村实行分田到户后,有了几亩田,母亲更是默默无闻地劳作,她个子不高,身子弱,但她挑担子、抬打稻机,毫不退却。1978年6月,母亲患了肝炎,可是没有休息多久,又回家下地干活了。她说,农民不下地干活怎么行,活是人干出来的,力气用完了,第二天又会来的。
母亲在她的兄弟姐妹五人中最小,靠着大家的接济,上过初中,算是家里最有“文化”的人了。母亲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和弟弟抚养成人,长大了将来有出息——一个当老师,一个当驾驶员。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心愿很小,但这是当年母亲全力培养我们的初心。每每看到我们从学校里拿回奖状,那是她最开心的事了,她会给我们特别“加菜”——荷包蛋奖励。 “多带点吃的去,不要舍不得吃,家里还有钱……”在这些唠叨声中,我们长大了,并陆续参加了工作,有了自己的家庭,基本没给母亲丢过脸。
母亲是个老党员,为人忠厚,性格开朗,关心他人。母亲曾经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是村上有名的“大嗓门”。以前农村人重男轻女思想较重,经常有人为生男娃而超生、偷生、躲避结扎等,曾经“天下第一难”的工作需要耐心开导,做好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母亲总是尽心尽力,还被评上过“三八红旗手”呢。她还是村里的出纳,把村里的费用理得分文不差,深得村里人放心。我现在工作多年,她还一直提醒我做人做事的“规矩”,不时提醒守住“底线”,不越“红线”。
现在母亲老了,越发显得和蔼可亲,与邻里的关系非常好,在如今生活的小区里,大家都管她叫“陶师母”“陶奶奶”,听到这些叫声,母亲总是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