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林

　　气温低于零下37℃时被称为“极寒”，此时人如果站在室外，呵气成霜、滴水成冰，裹得严严实实还是很快被冻僵，更别提接触水了。可我却亲眼目睹哈尔滨这种“极寒”时有人在松花江中冬泳。

　　那年冬季到哈尔滨参加“冰雪笔会”，与我们一起住在铁路江上俱乐部的，有一个七八人组成的俄罗斯冬泳表演队，带队的是60多岁的柳德米拉大妈。大妈见到我们很友好，经常用中文哼《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给我们听。她告诉我们，冬泳队每天两次在住处不远的松花江上表演冬泳，并热情地邀请我们同往观赏。

　　观看冬泳表演本来是要购门票的，柳德米拉大妈却对我们说：“毛一，得卢可”（你们是我的朋友），直接把我们带到最佳位置上观看，享受的贵宾待遇令我们受宠若惊。

　　此时的松花江早被冻得铁实，冰层至少有1米厚，这个长25米、宽13米的游泳池是怎么建成的？游泳池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早在封冻初期，他们就在江上建了个游泳池雏形。泳池建成后，派专人昼夜看管，每隔两三小时就把刚结成的薄冰打碎、捞走……如果疏于打理，泳池早被冻严实了。

　　俄罗斯冬泳队表演前，先由哈尔滨冬泳队“暖场”。当地冬泳队里，既有20多岁的小伙大姑娘，也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无论年龄大小，队员们的精气神都很足。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走进搭建在冰层上的小木屋，几分钟后都换上游泳衣出来了。队员们迎着凛冽的寒风，踏着冰封的江面，登上冰筑的跳台，跃入只有4℃左右水温的泳池中戏水扬波、挥臂奋游。看得旁观者浑身发抖、钦佩不已。

　　随后，俄罗斯冬泳队出场了。开始游泳前，16岁的娜塔莎绕场一周，与观众们热情击掌、合影留念。娜塔莎是柳德米拉大妈的孙女，14岁的阿廖沙是她弟弟，冬泳队其实就是他们一家子。看娜塔莎只顾与观众互动，迟迟不下水，柳德米拉大妈用俄语吼了她一嗓子。有懂俄语的人说，大妈在骂她出工不出力。

　　挨了吼的娜塔莎赶紧登上铺着草垫的冰跳台，一个鱼跃入水。别看她身材这么胖，在水中却游得十分轻快。有人说，冬泳表演要求冬泳者在冰水里不仅会游、能游，而且力争游得好，展示艺术美，增强观赏性。

　　我惊奇地问一位从泳池里上来刚换好衣服的大伯，每名冬泳队员的脚上为什么都穿着鞋子？大伯姓黄，今年65岁，坚持冬泳已30多年。黄大伯回答说，这是防止被冰粘住赤脚受伤的措施，怪不得冰跳台上也铺着草垫子。

　　黄大伯告诉我，冬泳的好处很多，第一就像让血管做了次体操，可以增加血管弹性，加速血流速度，降低动脉硬化，预防形成血栓和冠状动脉梗塞；第二是大量消耗热能后，可增强消化能力，促使食欲大增，普遍增强全身代谢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