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松花江
■陈慈林
曾经无数次坐船、坐车渡过各种江河,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徒步“走”过了松花江。
那年冬天应邀到哈尔滨参加“冰雪笔会”,住在松花江畔的铁路江上俱乐部,当时哈尔滨遭遇零下37℃的“极寒”,令来自南方的我们深感反差巨大:室外呵气成霜、滴水成冰,吐口痰瞬间成为“铁疙瘩”。但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室温都保持在37℃上下,远比南方的湿冷舒适多了。
东道主安排参加笔会的10多名文友坐车跨越松花江大桥,到太阳岛观赏雪雕。七八公里路程,汽车在多层冰雪累积的马路上却像小船一样颠簸了个把小时,好几名文友都晕车呕吐了。
欣赏完雪雕,遥望对岸的江上俱乐部,仅隔了条冰封的松花江,仿佛近在咫尺。刚才呕吐得七荤八素的我提议,咱们别坐车了,干脆从江上徒步走过去吧。“那可不行,如果走到中途冰破裂了怎么办?”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没关系,冰是绝不可能破裂的。别说是走人,就是在上面开坦克也没问题。”陪同参观的刘小姐大声解释。
于是,一群从未经历过“走”江面的人踏上松花江冰面,体验这难得的机遇。此时江面上无遮无拦、寒风凛冽,像刀子一样迎面扑来,江风真“硬”。大家纷纷用围巾、口罩、手套和帽子,把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看路。
到处覆盖着皑皑白雪,没有现成的路,隐约看见一行歪歪斜斜的足印向对岸蜿蜒,可能也是像我们一样贪图便利步行过江的人留下的。我们以头顶过江索道为路标,循着时断时续的足印前进。走到江心,回望来路,江面上留下了我们10多人的一行杂乱履痕,令我想起了鲁迅先生说过的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冬季的松花江面只有几百米宽,虽然走得跌跌撞撞,不到半小时就接近江上俱乐部。刘小姐提醒我们观察左侧江面上高达数十米、绵延数千平方米的冰雕群。这些巍然屹立于松花江上的冰雕,或是城堡、或是标志性名胜建筑,每座重达上百吨,要等到来年开春才会化为江水,回归松花江。“上百吨的都没事,你们刚才居然还担心江心的冰面会开裂?”“如此说来,松花江已经冰冻到底了吗?” “当然没有。冰冻厚度只有1米左右,厚厚的冰层下,江水照样在奔腾。”
为了让我们亲眼目睹冰层下奔腾的江水,导游带我们来到江上俱乐部右侧的冬泳场。就在松花江上,一个长25米、宽13米的游泳池出现在我们眼前,几十名哈尔滨冬泳爱好者们在池子里犹如“浪里白条”显示勇气。
我对极寒环境下建成泳池充满了好奇。游泳池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早在江水封冻初期,他们就在江上建了个游泳池雏形。泳池建成后,派专人昼夜看管,每隔二三小时就得把刚结成的薄冰打碎、捞走,一直坚持到现在……如果疏于打理,不到24小时,泳池就会被冻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