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珠

　　炎炎长夏，和高温、蝉鸣最相得益彰的应该是读书了。特别是我们衢州有了南孔书屋，书架上满满的书，有过去的书、现在的书、未来的书，任我挑选。于是，艳阳高照的周末，和着窗外的树影，我泡了一壶红茶，重读了路遥的《人生》。

　　上一次读《人生》，是30多年前我还在衢州二中校园里读书时。好像是一个春天，校园里的栀子花刚有了小花苞。衢二中的文化氛围一贯好，校园里有个影评组，一次，学校组织影评组的成员去城里看当时最火爆的电影《人生》。我有幸是影评组的一员。我坐着同学的自行车去城里看电影，但看完电影当时感觉没怎么看懂，写不出影评。于是我又到学校图书馆借来了路遥的原著《人生》看，还是觉得写不出什么。但我清楚地记得影评组里有一位会拉小提琴的吴同学的影评里面写道，巧珍被高加林抛弃后还是帮高加林的父母挑水，黄土高坡山高路远，巧珍心里难过，一不小心连人带水摔倒了，吴同学的评论是：“她分明是想摔坏高家的水桶！”感谢衢二中的老师们，从来就那么海纳百川，让青春期的学子们在自由的氛围里成长。

　　30多年后，我再看《人生》，觉得这是一部平铺直叙的小说，没有倒叙、没有悬疑、没有华丽的辞藻，风格如我想象中的黄土高坡的农民，朴实无华：农民子弟高加林高考落榜在村里当代课老师，可是被村支书的儿子顶替了。村里的巧珍姑娘一直喜欢高加林，她用勤劳、善良和爱情填补了高加林内心的失落和忧郁。这时候，高加林的人生转机来了：他的叔叔从部队转业到当地当领导，高加林成了宣传干事变成城里人了！城里人的他喜欢上了同是城里人的同学亚萍。巧珍默默地为高加林的父母挑了几次水，一次，巧珍连人带桶摔倒了。对这一细节，30多年后我的理解，是“覆水难收”。后来，巧珍嫁了别人，而高加林也好景不长，他被人举报“开后门当城里人”，又回到了农村……

　　《人生》在1982年发表的时候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并马上被拍成电影，轰动一时，我想这和那个时代分不开。那时，中国大部分地区经济还很落后，城乡差距很大，小说里，高加林家里买油盐的钱都没有，自行车更是稀罕物，这都是那个时代的烙印，哪像现在，农民可以进城打工，跟城里人谈恋爱不再有天然的障碍，社会主义新农村风景如画，越来越有吸引力了……

　　合上《人生》，我慢慢地品茗，聆听着窗外的蝉鸣。30多年时间，中国发生了多大的巨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