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做梦时会看见什么?为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会听见说话声?
关于人脑的那些事儿
■周玲丽
作为一个医学门外汉,第一次接触美国作家埃利泽·斯滕伯格关于神经学的书籍《神经的逻辑》,没想到从翻开序开始就被该书吸引。每个篇章的标题以一个问题来命名,也许是因为好多问题正是我心中的疑虑与好奇,所以才特别有读下去的冲动。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作为一本科普读物,该书的文字特别简洁通俗,每个章节都以一个独特的案例开篇,然后深入浅出地阐述,像我这样的门外汉完全可以看懂。
读完以后对神奇的人脑有了一定的认识与了解,同时也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好多被冠以神秘学、鬼神说的怪诞的人和事其实是可以有科学依据的,只不过因为普罗大众对我们神奇又神秘的神经的运作机理了解得太少,对于这些不太寻常的问题无法得到科学的解答,才会以鬼神说来搪塞,欺瞒他人。
第一章节,“盲人做梦时会看见什么?论知觉,梦和外部世界的创生”中,有一个案例:一个11岁的意大利男孩在一次发热之后产生了惊人的幻觉,他在夜里哭喊着说看到了伏地魔。类似这样的事例可能在很多小孩身上都曾发生过。曾经同事们聚在一起闲聊时就谈过这个话题,人们称之为童子眼或阴阳眼。在此之前,我对这种现象不解,但是作为唯物主义者,我也不把它跟鬼神扯到一起。读到该章节时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直到作者说明这是脑干发炎引起的脑脚性幻觉,解答了一直以来在我心中留着的疑惑。
根据我们的神经科学知识,梦的源头是脑干,那里包含着梦的开关。正常情况下,这个开关是只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才会打开的,但是脑干的损伤会降低梦境开启的门槛。受伤的脑干无须等到入睡,只要觉得黑暗降临,就会提前打开梦的开关。在脑脚性幻觉中,患者其实是在觉醒的状态下做梦。只要关掉灯光,梦的机器就会用它制造的意象来填充黑暗。
第五章“为什么有人相信外星人绑架事件?论超自然的经历和故事,以及奇怪信念的产生”中,讲到“睡眠瘫痪症”。在快速眼动睡眠期间,我们的肌肉麻痹,意识则沉浸在最生动的梦境之中。在正常情况下,我们早晨醒来会恢复知觉,恢复对于麻痹肌肉的控制。可是患者却在醒转后的一段时间内动弹不得。在许多病例中,连呼吸肌也会收紧,病人感觉仿佛窒息。伴随瘫痪的往往还有幻听和幻视。在美国,病人认为自己是被外星人绑架了,而在中国,患者认为是被鬼压床。问题的根源在于脑的颞叶。
第六章“为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会听见说话声?论语言,幻觉以及自我/非我的分别”和第八章“为什么分裂等等人格不能戴同一副眼镜?论人格,创伤和对自我的保护”,这两章都重点讲述人格分裂的成因,可以放到一起阅读。作者在书中第六章和第八章分别举了不同的例子,第六章例举了精神分裂患者布兰登有幻听等症状,根源在于他脑部故障,无意识的匹配系统错误地认为他自己发出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声音不匹配,使他无法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才会幻想出有神秘人物在他脑里跟踪他,同他对话。而与之对应的第八章的案例中可以分裂出多个不同人格的伊夫琳,她的大脑并没有受损伤,却由于童年生活中心理上所受的创伤,使她产生与自己解离的感觉。伊夫琳所患的解离性身份障碍是解离性漫游症中最极端的一种,患者的人格和自我感发生分裂,分成几个几乎没有关联的身份片段。
书中的内容精彩纷呈,读罢让人更加强烈地意识到这神奇而又了不起的人脑啊,需要被细心呵护。万一出现了什么故障那就该及时就医,而非以鬼神之说来欺瞒自己,或是求仙问卦耽误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