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深蓝色的梦
——读章衣萍《水下三千米:我的潜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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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照片 |
■郑国芬
当身体像浮萍一样漂在水里,戴着潜水镜的脸慢慢沉到了海里,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两边是凹凸不平黑乎乎的礁岩,一块巨大白色珊瑚礁静静卧在海底,很多很多五彩斑斓的小鱼,悠哉游哉来回穿梭。还没等我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突然,一条硕大斑马条纹鱼出现,激动和兴奋使我不由自主伸手想抓它。可这条漂亮又调皮的鱼,仿佛知道我的诡计,很快,甩着五彩的斑纹尾巴,从我眼前消失了。
见到了平时只有在花鸟市场鱼缸里才得以一见的热带鱼,见到了静卧在海底鲜活五彩的珊瑚礁,轻柔的海草在我身边漂浮,四周都是小山一样沧桑的礁岩,这个与十几分钟前的陆地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才那么浅浅一尝,就已经深深把我诱惑。
去年7月的最后一天,我在台湾的垦丁后壁湖,穿上滑溜修长的潜水服,戴着潜水镜,在当地教练的带领下,进行了一次浮潜。而刚才看到的五彩斑斓的景象,也只是在海里最浅最浅的一层。
那么,水下三千米呢?
那一刻,我想到了那位把十年最好时光掷在深海里的奇女子。或许我这一次能有勇气扑进大海尝试潜水,就是因了那本饱含作者十年潜水乐趣的书的诱惑——去台湾之前,我读了章衣萍的这本《水下三千米:我的潜水十年》。
还记得当时捧着这本深蓝封皮的书,边读,边兀自一个人发呆遐想——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她一定很干练,像女汉子一样;她一定很任性,对一件事执着到底;她一定很孤傲,不屑与红尘俗人周旋;她一定……
但,所有的猜想,只是我的猜想。后来我知道,这个姑娘学的是美术,她就像她的名字“衣萍”一样,温婉娴静,而且,还有点腼腆羞涩。这是那次在杭州解放路的悦览树书吧,她在读者见面会上给我的感觉。没有距离,没有架子,就像一个邻家女孩,事实上,她已是一个1岁多女孩的妈妈。那天分享会上,妈妈在台上回答读者提问,小不点跌跌撞撞从台下跑过去,不管不顾扑到妈妈怀里,让衣萍几次笑着放下话筒中断讲述。
这样的画面,真的无法和作者的妈妈莫小米老师回忆的那个大年三十的夜晚联系在一起——她从车的后备厢里拖出一个硕大的潜水包,叫了一辆出租,消失在夜色里,扔下一句:“你们不要打电话,我去的地方大多没有信号,有信号时我会联系你们的。”
衣萍说起她的潜水生涯有点陶醉,却又是淡淡的。那些故事在她的讲述中,平常得仿佛生活中的日常,而底下的我,已然听得目瞪口呆——她在水下邂逅的那些呆萌的精灵,她与潜导和潜伴的各种故事,那些只有在纪录片里才能看到的远在天边的荒蛮海岛,以及她的“蓝色中毒症”,一切是那样梦幻和遥远。
说起第一次潜水经历,衣萍对当时的惶恐依然记忆犹新:“一路紧紧地拽着潜导的手,估计都把他拽疼了。”但就因为那第一次,那个蔚蓝的大海从此便成了她一生要追随的梦。
“我穿梭在五彩斑斓的珊瑚礁间,许多小鱼在我身边悠游,忽然眼前隐约出现了一张黑白斑点的大嘴,一条鲸鲨悄无声息地从一片深蓝中探出脑袋,又甩甩尾巴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这是后来已经深深中了潜水中毒症的衣萍做的一个梦。
“如果未来一年或者半年内没有一个潜水行程在等着我,我就会像眼前没有挂着胡萝卜的驴子一样,看不到希望。”她这样描述毒症。
做了母亲的衣萍许了个愿,十年后,带上自己养大的BUDDY,一起携手去探索海底世界。
而我,在垦丁后壁湖的浅海里,也给自己许了一个愿——未来有机会,一定要去潜一次深海。那时,《水下三千米》的神奇和梦幻的世界,一定不再遥不可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