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祥

　　除夕夜，当我给还在上大学的外孙发压岁钱时，不由想起了自己青少年时期的一件往事。

　　小时候，我和父母及大哥住在一起。在我们8个兄弟姐妹中，大哥年长我这个“末拖”21岁。当我读初中时，大哥已经有5个子女了。那时，嫂子的母亲特地从萧山赶过来照顾她的外孙。估计是按照萧山农村的传统叫法，她对我的几个侄子女称呼我“阿叔”不以为然，多次予以纠正，要他们喊我“小阿爸”。

　　我想，尽管“阿爸”前面冠了个“小”字，但我也算是这几个侄子女的父辈了，做父辈就得有父辈的样子。

　　我打算，等到过年时，给几个侄子女发压岁钱。可哪来的钞票呢？苦思冥想后，终于找到了一条攒钱的门路。夏季天气干旱，市河里的水一天比一天浅。我就常在河边走走看看，重点关注刚露出水面的岸滩，一旦发现有废铜烂铁就捡起来。待收集到一定数量后，再拎到废品收购站去卖掉。整个暑假，我一共积攒了3元多。

　　当年的除夕夜，我跟在大哥后面，给了每个侄子女2角压岁钱。如今的年轻人可别看不起这点小钱，那年头2角钱可以买不少糖果呢！当几个侄子女从我手里接过压岁钱时，那种又惊又喜的神情，至今仍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后来，我又连续发了好几年压岁钱。此事对于我的几个侄子女，印象比较深刻，以致过了半个多世纪后仍然没有忘记。前几年他们偶然谈起此事，说：“那时阿叔还没有参加工作，靠捡废品给我们发压岁钱。后来等到我们自己长大了，就一直以阿叔为榜样，关爱小辈，善待众人。”

　　想不到，当年我要当一回像样的“小阿爸”的朴素做法，竟然会给我的几个侄子女的为人处世之道，产生了这么积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