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初夏
■林椿
端午前后,在艾草的清香与雄黄酒略带辛味的气息中,夏天来临了。江南多雨,这时节必定是时晴时雨,空气湿度大。但又与盛夏不同,一早一晚,漫步于湖畔江边,诸多景点,不冷不热,那植物,那气息,那景致,初夏独有,真个赏心悦目。
在植物园散步快走,那大戟科、椴树科、杜英科、清风藤科等数百种树木,经过冬的萧杀、春的萌芽,长成了一年中最茂盛的模样。树叶生发开来,遮住了树木上方的一大片天际,树与树之间,大树与小树之间,又疏疏密密,时断时连,仿佛一棵树对另一棵树的问候致敬。连绵的树木,由山脚至山顶,起伏不断、错落有致,移步换形,景色随之改变。此时,耳听鸟儿们鸣叫,鼻嗅到草木清香,上下缓坡,沟渠里的水也潺潺而来,真个享受。
沿着西湖而去,无论是苏堤还是杨公堤、茅家埠,在破晓的初阳下,空气都是透明的,树木经阳光的抚摸,打着哈欠醒来,伸展开枝叶躯干。湖面上,野鸭水禽们也正在做运动,忽而飞起,忽而潜入水中,玩到开心处,发出嘎嘎欢叫,与树上其他鸟叫声互为呼应,汇成一百鸟奏鸣曲。遛弯早练的人们,呼吸着新鲜空气,脚步更欢,精神抖擞地向前走,这是晴湖的滋味。起风了,乌云滚动着,天黑下来,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浪,拍击着湖岸石砌,砰啪大响。野鸭们早躲开去了,此时你如刚好到湖边亭子或临湖房间,胆子又大,一定能欣赏到“山雨欲来风满楼”和“望湖楼下水如天”的雄浑景色。电闪雷鸣,波浪翻滚,暴雨如注,水天一色,这是西湖刚强暴烈的一面。当然也有只下毛毛细雨的时候,你撑着伞在湖边走,西湖又变回西施模样,袅袅婷婷,千姿百态。
而今的西湖,已是世界文化遗产,游湖的人太多、太集中,这般情趣已轻易体会不到,你得有足够的耐心,得在湖边住上一段时间,才能体会西湖真滋味。
让我们来到钱塘江畔,体会江景韵味。杭州拥江发展数十年,已是江南江北好风光。清晨可去江南闻涛路走走,朝东望,宽阔的江面,水波粼粼,薄雾飘拂,时浓时淡,远处的钱塘江大桥、复兴大桥横跨大江,虎踞龙盘。江堤上,晨练的人们已有不少,“最美跑道”上不时掠过矫健的身影,节奏欢快的乐曲是晨舞的场面。当然,传统的太极拳、八卦掌也会占有一席之地,到处已遍植树木花草,开花季节,美不胜收。漫步于江北月轮山边,吴越王钱弘俶所建六和塔巍然屹立,这是老杭州人喜欢的打卡地之一。邀三五好友,在古塔下的茶室品茗聚会,也是十分惬意的。
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留下千古名句:“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眷恋之情,充满词中。杭州如今更大更美了,在杭城人民的勤奋建设下,这颗明珠将更为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