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的“烤”验
人生大事,他们用真诚守护
■记者张浩呈 实习生杨露萍
对于朱卫荣来说,夏季这段时间最为难熬。户外接近40摄氏度的高温,室内1000摄氏度炉火散发出来的热浪,让他工作的环境像个“大蒸笼”。
朱卫荣是杭州殡仪馆一名火化工,殡仪馆所有工种中,火化工是最后一个服务和送别逝者的人。需要面对高温作业环境,尽管辛苦,但朱卫荣依旧保持着对这份职业的尊重。他说,人生大事,自己要做的就是送好逝者最后一程。
上午10时,见到朱卫荣时,他蓝色工作服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后背上。“衣服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湿透了。”朱卫荣说。操作间里面,除了高温,他还要面对火化机轰鸣的噪音和粉尘的困扰。
从2005年进入杭州殡仪馆成为一名火化工,朱卫荣在这里已经工作了17年。17年间,他每天都与高温为伴。朱卫荣说,很多人以为火化工是做“打杂”的工作,按下按钮,搬运下遗体即可,其实他们的工作性质远没有这么轻松。
作为杭州主城区的一扇特殊民生服务窗口,杭州殡仪馆每年的遗体火化量已经超过13000具,这意味着,馆内的11名火化工平均每人每年承担着1200具遗体火化任务。“杭州的习俗,农历单日的话火化会比较多,单日一般要火化60多具遗体的工作量,平均到每天大概有个30多具,忙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朱卫荣说。
夏天气温高,火化间温度更高,机器运行后室温能达到50℃的水平。“这个温度主要是炉火出来的温度,还有我们装灰的过程中,火化炉板散发出来的温度也比较高。”在遗体火化过程中,他基本不能离步,要随时关注燃烧情况、调整油量、风量和温度等,预防火化过程中的危险。“炉膛有负压压力的,你如果不关注,里面闷牢了,柴油不断加的话,它可能会炸膛,所以在焚烧过程中,我们要时刻关注和调整。”朱卫荣说,有时候逝者体重、身高等因素也会影响火化时长,他们要及时作出调整,“这些都是经验的积累”。
成为一名火化工,朱卫荣也曾有过动摇,甚至有过抵触。“社会对我们殡葬行业有看法。”朱卫荣说,“每年春节回老家时,自己一般不会出门访友,怕到人家家里会有忌讳。”
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顺带着也就避忌与死亡相关的人和物。一直以来,外界对殡葬从业人员存在着大量的偏见和歧视,这些都成为殡葬工作者从业之外的负担。“开始还起过离职的念头,但后来慢慢也习惯了,觉得这个工作还是挺神圣的,也慢慢开始热爱这份工作,因为这里是人生‘最后一站’,做好工作后,听到家属一句‘辛苦’‘谢谢’的时候我们会特别有成就感。”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坦然,朱卫荣接手过的遗体已经无法数清,朱卫荣对生死也有了更深的体会,在为逝者实施遗体火化过程中,他也慢慢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认同与敬畏。
无论寒暑,每当炉膛火光升起的那一刻,朱卫荣和同事都会脱帽鞠躬,以示对逝者的尊重,也是在替亲属们,向逝者做最后的告别。他们用真诚守护着逝者的最后一次远行。